黄色的小小花朵开在那褐色的枯枝上,衬托着白雪,异样的好看。
云染瞧着被扔在一侧的拐杖,脸色也变得漠然一起来,一瘸一拐的上前,俯身捡起自己的拐杖,便头也没回的,跟着燕珺儿的方向去了。
京城稍稍安定下来后,太子府也开始举办宴会了。
既为了洗一洗今年的煞气,也为了笼络朝中势力和人心,死去的人,好似就这样死去了,无人挂记,也无人再问。
夏娆的胎儿算是稳住了,她穿着黑色绣白色梅花的薄夹袄配同色马面裙,乌黑的发髻上只簪着两朵白色的绢花,面容素净的站在房门口,听着院墙外的热闹。
她一动,满院子的下人都跟着紧张起来。
“夏姑娘,这门口冷,您小心染了寒气。”侍女小琦提醒道。
小琦是新调来的侍女,夏娆只看她虎口的老茧和轻盈稳健的脚步,便知她会些功夫。
而且有几次夏娆试图自己做些药,小琦都有反应,可见她还懂药。
凌北墨防夏娆,可比当年燕诀防她防得密不透风多了。
夏娆也不计较,回头在暖榻上坐下,捧了热热的白开水喝了两口,才跟小琦道:“我想见见阿蛮和迎春,你再替我去问问太子殿下可好?”
“夏姑娘放心,奴婢今儿一早就使人去问了。”小琦躬身妥帖道。
夏娆挑眉,这小琦办事,还怪妥帖的,半点空子也钻不到。
想了想,夏娆便去练字,虽然心思不在练字上,但这个时候她总能安静的想一想以后。
张妈妈势必会替她料理好燕王府的事,燕王几人虽被流放,可燕王早已遣了燕朗去边塞找旧部,虽然流放之地跟燕王以前所在的边塞相隔甚远,但燕朗肯定会关注着王府的情况,带人前去营救也说不定。
只是燕诀……
夏娆想到他,手里的笔便猛地一顿,一团墨便将纸晕脏了。
“夏姨娘这是染脏的第三百二十七张纸了。”小琦面无表情的上前替她换了纸。
夏娆浅笑:“怎么,还替你们太子爷心疼这点儿银子。”
“奴婢不敢。”小琦行礼,无趣的就像是个木头人似的。
夏娆在她换纸的空档,心底又暗自想着,张妈妈一定会派人去找燕诀的,活要见人,死也要见尸,像他这样的大奸臣,就是死了,以皇帝那狭隘的性子,肯定要把燕诀拉回来鞭尸的。
想到鞭尸,夏娆又心抓挠的疼。
那么英俊,那么温柔,那么好的人,被鞭尸了该多疼。
“夏姑娘,太子殿下来了。”
正说着,外面传来消息。
夏娆擦了擦眼角的泪,抿起标准的笑。
凌北墨一进来,瞧见她又写了一堆的药方,忍不住笑道:“回头我使人给你弄一个全天下最大的药房给你,但凡你写得出来的药,我便使人给你寻来。”
夏娆微笑:“多谢殿下。”
凌北墨知道她还与自己生疏着,道:“外边儿很热闹,我悄悄带你去看看,还有不少点心呢,都是你喜欢的。”
夏娆眸光微动,她自然是要出去看看的。
就算燕诀死了,她也不会留在凌北墨身边!
燕诀是她第一个想要放弃自由、情愿被他束缚的人,也是最后一个。
“好。”夏娆笑着应下。
小琦立即去捧了斗篷来给夏娆披好,凌北墨上前来朝夏娆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