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外,转角停靠的马车里,夏娆扒开帘子瞧见里边的状况,终是松了口气。
“这次算这个锦鸳公子倒霉了,不过凭他的本事,这小小牢房怕是困不住他。”阿蛮转而问夏娆:“姨娘,这样做就能让京兆尹查到镇北侯吗?”
“就算他能查到,我也不能让他往镇北侯身上查,我只要他查到张天师身上就行。”夏娆说罢,想起前几日她去找燕诀,也多亏燕诀居然愿意用她的办法。
阿蛮朝公堂里看了看,黯然道:“这些老百姓都是住在偏远山沟里的,家里孩子失踪了,连报案都不敢,也亏得世子爷居然能查出这些人来。”
“回去等着吧,很快那个张天师,就要显出原形了。”夏娆语气微凉的说罢,就叫人驾着马车回王府去了。
此时燕诀的书房内。
澜沧看着一直在写着什么的燕诀,试探道:“爷,此次将这件事全部交给姨娘,是不是太过草率了些?”
“且等着便是。”燕诀淡淡说罢,放下墨笔,将东西交给了澜沧:“送去府衙。”
澜沧看了眼,燕诀写的是关于他所查到的关于张天师的事。
澜沧皱眉:“您现在送这些过去,的确可以让京兆尹早些揭露那张天师,但也同时暴露了您。万一京兆尹最后参您一本,说您是故意鼓动民意以报私仇可如何是好?”
“爷,王爷请您去一趟书房,说有事相商。”
外面有人来传话。
燕诀应了声,便提步出去了,仿佛根本没听到澜沧的提醒一般。
澜沧也知道,他不是没听到,只是不在乎而已。天底下的恶名,他身上早已落了一大半了。
燕诀出来不久,就看到了刚回来的夏娆。
夏娆没瞧见刚好被竹林挡住的他,只跟阿蛮边往回走边说着话。春风吹过,似乎还有些冷,她缩了缩脖子,却笑起来,道:“等天儿再暖和些,咱们去买几只风筝吧。”
“您还有心情放风筝,现在您不是前有狼后有虎么?”阿蛮看着她道。
“那些算什么狼和虎?”夏娆负着手淡淡的道:“咱们世子爷那样的,才叫狼,还是来自北方的一匹孤狼。”
阿蛮挑挑眉:“那其他的算恶狗吧,恶狗姨娘也不怕?”
“怕有什么用,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活鱼逆流而上,死鱼才随波逐流,怕解决不了问题,就干脆不怕。”夏娆裹着斗篷幽幽往前走,丝毫不知道她这几句话,全叫燕诀听见了。
燕诀看着夏娆离开,却越发怀疑,夏娆到底是什么人,这样巧合的到他身边来,是不是也带着特殊的目的。
她觉得他是孤狼么?
他并不是一开始,就想做孤狼的。
很快张天师就被京兆尹给查到了,这位张天师只是披着老张天师的壳子而已,实际上却是个被道观操纵的傀儡,刚被抓,就崩溃全招了。
可就在京兆尹准备出门去找镇北侯时,被澜沧给拦下了。
“接下来的事情,世子爷会全权处理,那些女子,世子爷也会全部放出来。”澜沧看着一脸大无畏的京兆尹,无奈道:“你若是不听世子爷的,那些被抓的女子,一个也活不成!”
“你们到底想做什么!”京兆尹脸色微青:“燕世子弄权乱政,本官管不着,但人命关天,你们怎可如此丧尽天良,拿无辜女子的性命做玩弄权术的筹码!”
澜沧倒是想解释,可若是一解释,皇帝的遮羞布就得被揭开了,到时候燕诀是不必背黑锅了,可皇帝的刀就该向着他了。
澜沧没搭理京兆尹,转身就走了,只是走时提醒了他:“张天师之后的事,大人若是泄露出去半个字,十几条无辜性命,可就由你亲手葬送了。”
说罢,径直驾马而去。
京兆尹站在寒风中半晌,才愤怒的骂了一句奸臣当道,到底是没带人往镇北侯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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