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沧皱眉:“我们查到了传流言的人,但那些人已经全部被灭口了,一点线索也没留下。”
“继续查。”燕诀沉沉留下一句,便径直往燕珺儿的院子去了。
到时,燕珺儿正独自坐在房间里看书。
桌上的蜡烛已经烧了一半,微凉的夜色下,燕珺儿的神色更显得冷淡。
燕诀过来了,她才轻轻合上书,问他:“三哥是为了夏姨娘而来吗?”
“她人在哪里?”
“三哥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她自然会出现。”燕珺儿轻轻的说着,见他还是距离自己那般远,才自嘲一笑:“三哥怎么避我如洪水猛兽,难道三哥也如母妃一般,觉得我肮脏龌龊吗?”
燕诀静静看着她:“你永远是我的妹妹。”
“我不想做你的妹妹。”燕珺儿忍不住打断他的话,抬眼问他:“这件事已经被传出来了,三哥你早知道你的身份,你并不是父王所出,你我并不是亲兄妹,对不对?”
“你知道了?”燕诀皱眉。
燕珺儿无力的看着他,又笑起来:“三哥,若是让你在我和夏姨娘之间选一个,你要选谁?”
燕诀眸色幽深。
燕珺儿抓着一侧的匕首,抵在自己的脖子上,道:“事情已经传出去了,我不想否认我的感情,十年了,三哥,我不想再隐藏了,我好累。有时候,我情愿死去也罢。”
“夏娆在哪儿?”燕诀问她。
燕珺儿手心微颤,锋利的匕首划破肌肤,怔怔望着他:“三哥选择了夏姨娘吗?”
燕诀素手轻抬,不过瞬间,便将她手里的匕首打落了出去。
“好好活着。”燕诀并不擅长安慰人,也不能理解女儿家那样细腻敏感的心思,他只知道,他不希望她们任何一个人死。
匕首落在地上的声音清亮而刺耳,燕诀却已经找到燕珺儿屋子里地牢的所在,这个地方,他曾经也来过,就在十年前。
燕诀打开地牢的门,夏娆趴在墙角睡得香甜。
燕诀瞧见她这般模样,眼底的寒冰才化开一些,走了过去叫了她一声:“娆儿。”
没动静。
燕诀见状,俯身将她抱在了怀里,走了出来。
“你若是就这样带着她离开这里,你一定会后悔的。”燕珺儿犹如溺水的人,用尽全力,也想抓住这块救命的浮木。
可燕诀只是停了停,便与她道:“这段时日,我会搬去别院,京中流言我亦会亲自解决,你不要死。”淡淡说罢,他便走了。
夜风潮湿又阴凉,夏娆忍不打了个寒噤。
她佯装朦胧睡醒,却被燕诀一句戳穿:“我还以为你要装睡到我将你抱回房间。”
夏娆僵住,想要自己下来走,燕诀只将她抱紧了些,冷淡着道:“这些账,我回去也要慢慢与你算的,你既然擅长认错,便好好想想,你犯了哪些错。说错一条,我便将你绑起来沉塘。”
“爷……”夏娆贴在他的胸口,抬起头刚好能看到了他长长的睫毛。
院墙便灯笼的微光洒下来,他眼睛里都似乎有了星星。
“何事?”
“你心疼四小姐,对吗?”夏娆察觉到了,他方才那些话,看着冷冰冰的,却是在生硬的安慰燕珺儿。旁人或许不知道,她可是了解他安慰人的方式,就是这么的插心窝子。
燕诀没理她。
夏娆见他并未否认,才抿起了笑意。不过有燕诀亲自来查,应该能查到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了吧。
燕珺儿望着已然空寂的院子,看着燕诀的背影慢慢的消失,才转身捡起了被打落在地上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