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浔点醒沈晔道:“晔表弟可能不太清楚大夏的军事,黎哥儿研制的火器可是陛下都亲自夸赞的,过不了许久,陛下还欲亲自阅军,其中的重中之重,便是黎表弟的红长炮。”
沈晔负在背后的掌心微抖,挤出一丝笑道:“原来是这样。”
沈黎忙道:“浔表哥,这次可多谢你了,若不是你提前派人保护我,恐怕”
而安国公闻言也对顾浔越满意,凝着顾浔叹道:“若不是有人保护,今日沈黎命丧黄泉也未可知啊。”
旁边的周氏连连点头,一时之间,安国公府对未来女婿的热情达到一个空前高度,弄得顾浔几乎是招架不住。还是借口回家才脱离了沈家人的包围圈。
而这次,周氏更是主动提出让沈芝送顾浔一截,要知道,安国公对顾浔一直非常满意,可周氏待顾浔不是说薄待,而是态度上疏离。
安国公府的白纱灯垂在翘角檐台,氤氲着四周都带了一层薄纱笼罩的灯辉,沈芝送顾浔到垂花门,顾浔就不让沈芝送了:“你回去吧,好好休息,要不了几天,这事就能结束了。”
他的话没什么山盟海誓,但沈芝却觉得可靠极了,她点了点头:“好,我知道的。”说着站在垂花门目送顾浔的背影离去。
顾浔走了几步,下意识回头,沈芝拎着一盏莲花红灯,站在门口对他笑。
陛下在朝堂上听闻此事,果然敕令彻查,没过几日,便有消息传出已经抓到盗匪,沈晔听到这个消息,当时就脸色不太好。安国公见他一副心不在焉的状态,叫了他几声。
沈晔慌乱地抬起头:“爹爹,你说什么”
安国公皱眉道:“你刚才想什么呢,怎么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沈晔咬牙道:“我在想去云南的事情,如今我身体已经大好了,是该出了。”
安国公本来就打算这几日和沈晔提一提这事,按照计划,沈晔上个月就该出了。只是他心里清楚,沈晔对去云南心有抵触,他也不好疾言厉色,他是想沈晔去云南历练,去长见识,可不是让父子结怨的。
现在他能自己提起,当然是再好不过了。
“你想什么时候出”安国公问道。
见安国公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沈晔不由生出不满来:“就这几日。”
安国公想了想,觉得也好,虽说如今沈黎被人暗害,可并无大碍,何况此事于沈晔无关,在如何,沈晔也不可能谋害自己的亲弟。既然留在帝都也无济于事。不如早些出,何况四月天朗气清,适宜赶路。
等沈晔离开书房不久,管家来禀:“国公爷,浔世子爷来了。”
“浔儿,可是黎哥儿暗害一事有消息了。”安国公问道。
顾浔表情慎重地点了点头:“刺杀沈黎之人乃是一帮江洋大盗,根据供词和现有的证据,皆可表情他们乃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毁了沈黎双手。”
“什么人”安国公追问道。
顾浔久久不语,直到安国公追问了好几次,顾浔欲言又止地看了好几眼安国公,安国公越迫切,“浔哥儿,到底是如何一回事,你总得告知于我啊。”
为了照顾安国公的心情,顾浔说的比较委婉:“舅舅可清楚沈晔沈黎兄弟俩的感情如何”
沈晔沈黎兄弟的感情算不得顶好,可在安国公的心里,血脉至亲,还是有几分天生的亲热。他正欲开口,忽然注意到顾浔复杂的目光,安国公脑子里一个激灵:“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顾浔叹了口气,咬字清晰:“根据调查,买凶想要毁了沈黎表弟双手的是沈晔。”
顾浔的每个字安国公都明白是什么意思,可是联在一起,安国公便迷茫了,颤抖了,他右手死死地捏着一方桌角:“浔儿,你再说一次。”
顾浔心里有些同情安国公,但当断不断必受其乱:“舅舅,这是刑部审出的结果,怕其中有误,我亲自去调查,其人证,物证皆能表明是沈晔所为。”
当然不用调查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是沈晔,只是若是直接这样告诉安国公的话,未免太残忍了,他的几个孩子,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已经势如水火,相互提防。
“你,我,这怎么可能呢”安国公震惊地盯着顾浔,否认道。
顾浔也不指望安国公能很快地接受这个现实,于是将罪犯的供词,以及沈晔的常随在银庄里取出银票的证据等等摆在安国公的眼前;“这些事都是沈晔的常随苟意所为,前日晚间,苟意回老家途中,刑部的官吏已经将他捉拿,他如今也已招供。若是舅舅还不愿意相信,可去刑部大牢亲自审问。”
什么什么什么。
安国公的脑子只剩下这两个字在不停的回荡。
安国公抬起头,眸含希冀:“浔哥儿,你说可能是调查错了吗”
顾浔没吭声,安国公沉默了半晌,忽然猛地起身离开书房,顾浔跟在他的背后,见安国公是朝着沈晔的院子去,他略一沉吟,没跟上去。
沈芝从旁边走过来,她望见安国公有些趔趄的背影,担忧地问:“我爹爹会不会出事啊,他还好吗”
“别太担心,舅舅什么大风大雨都走过来了,他会处理好的。”顾浔安慰道。
沈芝嗯了一声,想想又道:“我们去大哥院子外头等着吧,我有些担心。”
安国公急匆匆地闯进沈晔的卧室时,彼时沈晔还在收拾行李,听见推门声,他转过身,见是安国公,挤出一丝笑问道:“爹爹,你可还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