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酒只是四品官,且卢依娴没有特别明显的有点,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帝都随便找都是一大把,顾浔却执意娶她,不是喜欢沈芝想不出别的理由。
“沈芝”见沈芝竟然还有时间胡思乱想,顾浔骤然加大声音。
沈芝啊了一声,连忙回过神来,便瞧见黑如煤炭全身散冰冷之气的顾浔,沈芝有些心虚缩了缩脖子。
顾浔黑了黑脸。
沈芝朝后面挪了挪。
顾浔历来耐心很好,可这次快要被沈芝耗光,他用仅剩的耐心克制道:“有想过后果吗”
别说,沈芝还没真想过后果,事突然,她几乎是下意识为之。
看了看顾浔黑着脸的表情,沈芝不敢说没有,只敢毫含蓄地道:“我不是会些拳脚吗”
顾浔却不会这么容易就被沈芝敷衍过,他正色道:“别给我顾左右而言其他,你想过自己的安全没”
沈芝低着头不敢看顾浔的眼睛,她觉得她是有些冲动,她若是死了,她爹爹二哥怎么办
顾浔对教训沈芝还是很有心得,见她低头不吭声,知道她心里听了进去,但依旧没有缓和口气,听是能听进去,就是怕她不作为“这次你是有惊无险,你能保证下次还是这样吗就说帝都这一年,出了多少姑娘家被拐被杀的事情你可知道。”
沈芝心里清楚顾浔是为他着想,但见他滔滔不绝的说下去,沈芝心情有些复杂,径直打断道:“表哥,我手疼。”
顾浔方才已经检查过了,不是什么严重的伤,何况就是要痛才能让沈芝记得清楚,故不搭理。
沈芝咬着牙,可怜巴巴的举起手:“我真的很疼,疼的要死。”
淡淡的血腥气传来,顾浔目光深了深,视线落在沈芝水润润的眸光上,轻轻叹了口气:“知道错了吗”到底是个姑娘家,教训应该也不必那么狠。
“知道了知道了。”沈芝连连点头。
顾浔转身离开,走了几步,现沈芝没跟上来:“沈芝,还不走”说着顾浔转过头。
却见沈芝蹲在角落里,委委屈屈的举起手里的花灯:“表哥,这个坏了。”她刚才和招风耳动手时顺手就将手里提的狸奴花灯扔在地上,刚才没时间去心疼,现在重捡起来,才现左侧的竹篾凹陷了进去。
“一盏花灯而已。”顾浔揉了揉眉心。
可是是你送给我的啊。
你给我赢的花灯。
而顾浔见沈芝失神,心里暗到果然是小姑娘。
“先去上药,你喜欢的花灯我都给你买了。”顾浔凝着在墙角蹲成一团的沈芝道。
沈芝小心翼翼地道:“我喜欢的都是不要银子,要猜谜的。”而且那些谜语还不简单。
顾浔难得露出了丝笑容:“还有我猜不中的字谜吗”
这话可以说是非常自信了,可沈芝想了想,却也无可辩驳。
还有顾浔猜不中的字谜吗
她用没受伤的手拎起摔坏的狸奴灯,两人一起往外面走,刚走出巷口,就看见卢依娴神色慌乱地带着一群人急匆匆赶了过来,跟在她后面的正好是沈黎并沈家的下人。
沈黎瞧见卢依娴时,扭头看了眼顾浔,却见顾浔的目光并没有落在卢依娴身上,正望着自己,沈芝飞快的低下头。
沈黎看到沈芝好生生地站在眼前,上前几步,猛地拉住沈芝手腕:“芝芝,你差点吓死二哥了。”
顾浔皱了皱眉,提醒道:“她右臂有伤,你先松开她。”
沈芝的襦裙是石榴红颜色,接近血色,血流的不多,加上沈黎惊魂未定,就没注意。直到听见沈黎这句话,沈黎低头朝着沈芝的胳臂看去,瞧见衣袖上黏腻的色泽,着急地道:“严重吗还是快些去医馆吧。”
卢依娴听见沈芝居然受了伤,脸色白了白,摇摇欲坠地哭道:“沈姑娘,都是我拖累了你。”
沈黎不耐烦的打断:“卢姑娘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刚刚在来的路上沈黎已经听过卢依娴的哭诉,是她不小心和家人走失被恶人所虏,沈芝为了救她才冲上去的。虽然知道这是沈芝的选择,怪不得卢依娴,可人有亲疏远近,沈黎还是忍不住迁怒。
说着他问四周的随从最近的医馆在哪儿
卢依娴胸口一窒,咬着唇,大滴大滴的眼泪往下滑。
沈芝下意识看了眼旁边的顾浔,可惜现在她们所处的位置逆灯,沈芝看不清他的神色。
顾浔对沈黎道:“出巷左转三百米有医馆。”
一行人径直去了往医馆去,等到医馆,老大夫开药上药。
沈芝看着看老大夫熟练地剪开衣袖,清洗上药,忍着疼问:“会留疤吗”
她伤在右上臂,不深可有些长。
她到底是个姑娘家,伤在右臂,顾浔等人避嫌,并没有跟着沈芝去上药的隔间,不过隔间与外屋只隔一层薄薄木板,顾浔耳力极好,轻而易举听见小姑娘带着忐忑担忧的问话。
这时隔间中传来老大夫说不会的声音,顾浔现沈芝急促的呼吸突然平静了些。
他摇了摇头,又听见旁边响起颤巍巍的女声:“沈公子,都是我不好,若是我自个注意些,沈姑娘就不会受伤了。”
沈黎自听到大夫说沈芝伤的不重,对卢依娴的迁怒就少了许多:“一切都是芝芝自愿的,卢姑娘不必客气。”
卢依娴战战兢兢地看了沈黎一眼,还想说着什么,可她本来嘴拙,再次道歉已是用了全身勇气,也不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