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国栋还同工会主-席提了一个要求——设置入岗考察期,为期三个月。
如果在入岗考察期的三个月内还是无法熟练基本业务,那这三个月内随时都可以遣散,这三个月入岗考察期的工资薪水只发正常的二分之一。
如果顺利通过入岗考察期且后续依旧保持足够的业务能力,则在入职满十二个月的月末发工资时,将入岗考察期扣下的工资发齐。
工会主-席一边办事一边吐槽,“这馊主意真的是人想出来的吗?太贱了吧!人家给你来干活儿,你还给戴个紧箍咒!简直就是地主老财做派!好端端一个人,怎么就长了个坑人的脑子……”
他之所以这么吐槽,是因为这要求触动了他们这些老职工的利益,原本每天偷奸耍滑都能拿到工资,这会儿却得认认真真干活,可不就让他们全身难受了吗?
但是站在林国栋的角度上看待问题,花钱雇佣员工进来工作,结果员工却偷奸耍滑,不为产品质量负责,那不就算是白瞎钱了吗?
工会主-席想不到的是,林国栋心里已经在酝酿下面几个大招了。
他打算在食品厂中推行‘责任到人制’,派专门的人负责采购、专门的人负责库房管理、专门的人负责流水线生产安全、专门的人负责工人纪律督查……让这些专门的人去互相监督,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就找那个人问责去!
他还打算建立良好的奖惩制度。这年头不敢明着说干活儿卖力的人给多开工资,不然铁定会被打上□□的帽子,但他能够‘曲线救厂’,将员工按照业务能力的高低分为八个工别,从一级工到八级工,工别上升的过程中,工资贷余额也会随之上升,到时候他给那些干活儿卖力的人提了工别,可就不等于是涨了工资,给了奖励?
这几个大招都是他借鉴连队里的那一套举一反三想出来的,心里多少都有点没底,林国栋打算回家去同叶知秋好好商量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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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劝自家亲娘吃那坏罐头而险些要了自家亲娘的命这回事,老林家所有人都不待见林国芝了,别说那几个原本就不待见林国芝的嫂嫂,林国华、林国夏这几个亲哥哥都对林国芝没个好脸。
林国芝在家里实在待不下去,就跑到县城来找朱俊刚,从朱俊刚口中得知了仙台食品厂要招工的消息。
朱俊刚撺掇林国芝说,“这事儿全县都传遍了,原来的仙台食品厂被解散了,现在改名叫什么钮钴禄秋食品厂,天知道为啥起了这么一个稀奇古怪的鬼名字,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哥负责招工这一块儿,你看能不能从你哥那里想想办法,把你给弄进去?只要你能进了食品厂,将来咱俩结婚后就是双职工了,我娘肯定会对你好的。”
林国芝听得心头一片火热,回头就跑去了县保健站,豁出脸面来求叶知秋。
叶知秋懒得搭理死磨硬泡的林国芝,她连正眼都没给林国芝一个,偏生林国芝好似完全不要脸了一样,围着她叨逼叨逼个没完。
“三嫂,你就帮我说说情,我求你了。你是不是非要我给你跪下求你才行?”
叶知秋挑眉,“你喜欢跪就跪着吧,但我告诉你,我可自始至终都没答应过你说,只要你跪下求我,我就帮你说情。”
林国芝看了一眼保健站里的人,她心想,“这么多人,我这个当小姑子的给你跪下,你这个做嫂嫂的就不怕脸上臊得慌?”
自以为很懂叶知秋的林国芝一咬牙,直愣愣地就给叶知秋跪了下来,声泪俱下地喊了一声,“三嫂!”
她这一声喊得,整个保健站的人都被喊出了一声鸡皮疙瘩。
叶知秋理都没理她,继续坐在一边看书,等有人过来拿药时,她就把药给装了。
许美林看不下去了,走到叶知秋身边悄悄地问,“这是咋回事?刚刚喊你三嫂,难道是你婆家人?”
叶知秋懒得再给林国芝留面子,当下也就毫不顾忌地同许美林掰扯了起来。
“是啊,婆家的小姑子,脑子有病!有些事儿,我是真的不想提,提了都觉得恶心。现在她非要逼我提,那我也就不给她顾虑啥了,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林国栋不是在沈城受过一次伤么?我把钥匙留在家里,让我公婆给看着点院子,别遭了贼。”
“结果你肯定想不到!我们回来的时候,院子里的草都快到膝盖那么高了,我锁在柜子里的棉花锦缎都被这娘俩给翻了出来,说是咱面前这位要出嫁了,需要我这个做嫂嫂的给资助一床被子!我上头还有两个嫂嫂呢,怎么不找那俩人要去?就是摆明了趁我不在家,想从我屋里偷拿了东西赖账!”
许美林满是嫌弃地看了林国芝一眼,突然回过味来,“哎,我咋觉得你这个小姑子有点面熟呢!”
“能不面熟么?前两天抢救回来的那个老太太就是我婆婆,亲生的母女俩,长得能不像?”
许美林连连摇头否认,“不是不是,是我觉得之前你这小姑子来咱保健站看过病吧,我记得她这张脸。”
叶知秋恍然想了起来,她撞破林国芝的那档子丑事儿,可不就是在刚入职保健站的时候?
但这事儿太丢人了,她不想再拿出来翻旧账。
叶知秋似笑非笑地看向林国芝,林国芝猛然想起许美林说的是哪次见面,脸一下就涨红了,如同煮熟的虾子一般,她愤愤地瞪了叶知秋一眼,起身转头就往外走去。
叶知秋道:“想进食品厂?你做梦!你在家里什么个德行,当我不知道么?家里的那点活儿都不愿意干,整天偷奸耍滑,让你进食品厂祸害大家去?那是做吃食的地方,你偷奸耍滑可能害了整个厂子,害得不知道多少人闹肚子!三嫂给你个准话,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林国芝气得险些发狂,她回到家后就同脸色蜡黄的林老太哭诉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