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问向千绯：“你刚才说，你丈夫也有虐待苏雪小姐，是吗？”
“是的。”千绯点了点头，巴巴走上前去，“他掐了苏小姐，我看见了，掐得可狠了。”
这也不算是说谎，虽然掐的时机不太对。
女医生应了一声：“之前你和警察同志反应这个问题没有？”
千绯摇了摇头。
女医生瞥杜玉然一眼：“那这种情况的话，我是有必要重新报警的。”
说到这个地方，苏雪也终于穿好了衣服，慢吞吞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还是一片风轻云淡，只是再没了之前的昂首挺胸，自信满满。
在医生面前就好像是一只被戳破的气球。
因为医生说的话，杜玉然一瞬间尴尬了起来。
苏雪就站在杜玉然的身边，咬着嘴唇不肯说话。
千绯原本是打算自己来表演的，然而没想到女医生主动帮她出了头，她心里不免多出几分感慨来。
这个年代到底是要淳朴一些。在遇到这些事情，总有人愿意挺身而出帮个忙。
并不是说未来的某个年代不好，而是到了那个时候，更多的不是“不作为”，而是“不敢作为”，恐怕不少人心里也是爱莫能助的。
千绯随着女医生的话，对苏雪笑了笑：“苏雪，你也别怕，现在大家都在这个地方，杜玉然要是打了你，你就大大方方说出来！”
方才到医院之前，她还是一副和苏雪不对付的样子，但是现在，又蓦地变得和蔼可亲。
女医生也同样用眼神逼视着苏雪。
终于有人忍不住，直接凑上来看热闹。
这人一动作，旁边早就按捺不住好奇之心的人，一个接一个凑了上来。
没过上一会儿功夫，苏雪旁边就围了一小圈人。
众人视线纷杂，悉数凝在一起，落到她的身上。她的嘴几次张开又合上，都没能说出任何话来。
手指绞在一起，指尖雪白。
那些人的视线简直比医院里面的射灯还要可怕，似乎穿透了身体，剥开她衣服，把她那些青青紫紫的痕迹露出来，然后指着嘻嘻哈哈讥笑了一番。
杜玉然垂着脑袋，有些窝囊颓败。
女医生再次对她强调：“你这种情况，我们是有必要报警的。这是虐待行为！”
到了这时，苏雪才勉强张了张嘴。
曾经面对千绯的时候的趾高气扬全部被藏了起来，她吞了下唾液，声如蚊蚋：“不是。”
“不是？”千绯立刻替她传达起声音来，“你身上这些掐痕不是杜玉然故意掐的？那是怎么弄的？”
说到这个地方，她又哼了一声：“苏雪，我是打了你，我道歉。但是你要是污蔑我，说我掐了你，我可不认！”
苏雪何尝不明白千绯的险恶用心，仿佛被碰到逆鳞了一般，心头火熊熊烧了起来！
她呼吸重了些。
看热闹的围观群众心思都是敞亮的，哪儿能不明白。
有个大嫂吆喝起来：“报警吧，瞧把人家小姑娘给吓得。这是虐待，要坐牢的！”
男的也说：“这个大兄弟，你连女的都打，你真是给我们男性同胞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