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件。”
贺津行很有耐心地将过于柔软的布料围绕在指尖穿梭。
“……”苟安说,“借物游戏。”
感觉到身后的人停了下来,她微微侧过身,便发现身后的人正巧也在看着自己——
月光洒在他的侧脸,与平日里那种疏离千里的虚伪微笑不同,这让高高在上的贺津行,此时此刻看上去比任何时候更加柔和。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苟安带上了一点儿脾气地说:“陆晚和我拿到的是同一个内容的纸条。”
不等他有反应,她像是逃避似的拧回了头,“二万以上的定制衬衫的第二颗纽扣——这艘船上只有贺然拿的出合格的东西。”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一种感慨。
——是的没错,不是怨念,也不是冰冷的嫌恶,而是有一种“虽然不太服气但是命运总是故意安排我输真的好难”的感慨。
贺津行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用上这种奇怪的语调,下意识浅浅地皱眉,但又很快松开。
他低下头继续认真整理着手中的“正事”。
而谈话到了这里已经不需要苟安再多说,贺津行替她把剩下的话说完了:“看来我亲爱的侄子面对你的逼问时,毫不犹豫把我供了出去。”
声音似乎带着轻笑。
……笑个屁啊!
苟安才笑不出来,只能以沉默应对。
“安安怪我了?”
苟安说不出“没有”两个字。
“当时没想那么多。”贺津行便自行解释,“一般来说,如果想要拒绝别人,就给她拟定另一个需要争取的目标,这样可能会让她放弃得快一些。”
“……”
苟安愣了愣。
下意识回头看身后的人——
“陆晚找你要纽扣?”
指尖从蝴蝶结一边的褶皱划过,男人“啧”了声,不太满意最后的整理工作被打断,他头也不抬,像是真的在专心伺候那一个蝴蝶结。
“我真的好奇,苟聿怎么养的女儿,怎么脑子偶尔这么不灵光?”贺津行扫了一眼小姑娘因为震惊缓缓睁大的眼睛,“是什么让你觉得贺然穿的衬衫会比我身上的更贵。”
“……”
腰带还没系好,贺津行松开手,后退了一步,打量了下那个初具规模的蝴蝶结——
凉凉的海风拂面而过,男人看上去依然云淡风轻,倒不像是被冒犯了,甚至低声提醒她了一句,还没弄完,转回去。
苟安心情复杂地重新转身,背对着男人,在感觉到他重新拾起一片布料时,忍不住替自己挽尊:“没往这方面想,游戏规则是,不许跟爸爸借东西。”
“……”
“……”
“我不是你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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