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不是风俗,保安队长说,这是领导研究《易经》的结果。”司马广说,“说这都有科学道理,只是现在科学技术有限,我们不知道其中的道理。”
“你们是几个人过来埋尸的?”凌漠也拿起铁锹帮忙,一边挖,一边问。
“一共三个人,队长指挥,我和胖子两个人挖的。”司马广说。
“就是那个在矿里的胖子?”
司马广点了点头。
可能这帮人埋尸的时候比较仓促,所以两个人没费多少工夫,就挖出了衣服的一角。
“果真在这里!真有你的。”萧朗说。
“这有什么,这里就是很好找啊。”司马广被表扬了,甚至有些开心。
萧朗快速挥动铁锹,不一会儿,就将尸体的表面全部暴露了出来。在强光手电的照射下,那一具已经白骨化的、穿着老式中山装的尸体仰面躺在土坑里,看起来有些恐怖。在尸体表面全部暴露的时候,聂之轩叫停了萧朗。因为尸体的软组织已经消失殆尽,所以骨骼之间就失去了连接的纽带,这个时候触碰尸体,就有可能改变骨骼的原始位置。
“哎哟,怎么都变骨头了?”司马广说,“阿弥陀佛,冤有头、债有主,可不关我的事啊!”
“嗯,他说得没错,这种白骨化程度,符合在这种气候下掩埋一年左右时间造成的情况。”聂之轩在土坑旁边支起两盏强光灯,用万斤顶上的发电机发电,把土坑照得犹如白昼。
聂之轩戴好了装备,开始检查尸体,说:“尸体衣着正常,衣裤均未见血迹。打开衣物后,可见尸体已经完全白骨化。颅骨无骨折,全身骨骼无骨折。”
“这要是看不出伤,是不是就不能确定死因啊?”萧朗打断了聂之轩,问道。
聂之轩点了点头,回答道:“不是所有的白骨化尸体都可以查明死因的,如果找不到可以判断死因的损伤,我们还要提取尸体下方的土壤回去,看看有没有可能是中毒死亡。但也有可能完全找不到死因。比如,凶手一刀刺破了死者的心脏,没有伤及肋骨,到尸体白骨化的时候,就什么也看不出来了。”
“可是如果那样,衣服上应该有破口,而且应该有血染。”凌漠说。
“不错。”聂之轩用自己的假肢竖起了大拇指表示肯定后,说,“但如果清理过尸体、换过衣服呢?”
“他们不过是杀个裘俊杰,没必要那么麻烦。”凌漠说。
聂之轩点了点头,说:“死者所有的骨骼都是完整的,没有损伤,包括脊椎骨也是正常的。不过,呃……不过我还是找到了他的死因。”
说完,聂之轩用镊子从死者的颈部夹出了一小节骨骼,说:“你们看,这就是舌骨,两侧舌骨大角都骨折了,骨折的地方颜色加深,说明不是死后形成的。”
“舌骨骨折?掐死的?”萧朗问道。
聂之轩没说话,又用手术刀和止血钳配合,把死者颈部的泥土清理掉,暴露出没有完全腐败的软组织,说:“舌骨下面的甲状软骨也有纵行的骨折线,这么大的受力面积,这种骨折线形态,勒死、缢死的可能性就不大了。所以基本上可以判断,是扼死。”
“扼死就是掐死嘛,我说得对吧!”萧朗自豪地说。
“被人杀的,能确定吗?”凌漠问道。
“扼死是唯一不能是自杀的死亡方式。”聂之轩解释道。
“果真是个命案啊。”萧朗说道。
聂之轩又检查了死者的指甲,再掰开死者的下颌,说:“当然,还需要窒息征象来印证。还可以看到死者的甲床(2)是青紫色的,我来看看有没有玫瑰齿。哎?你看他嘴里是什么?”
说完,聂之轩用止血钳伸进死者的口腔里,夹出了一枚一元硬币。
“你们在他嘴里塞硬币了?”凌漠问司马广。
司马广摇摇头,说:“这个,我真不知道啊!”
“这样看起来,真的是风俗。”聂之轩说,“和选择埋尸地点一样。不过,这个姓吕的既然是搞科学的,为什么会迷信啊?”
“这个不矛盾。”萧朗说,“那些信邪教的,还有那些被电信诈骗的,有很多都是大学教授好不好?越钻研科学,说不定就会越迷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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