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时失了势,母后在宫中又深陷谋害皇嗣之疑云,旁人都避之不及,我寻过江家,可也未曾有回音。”
赵景笙轻叹了口气,倒是这几日第一次见他这般失意。
可我清醒的很。
“殿下,彼时我江家早因支持你失了兵权,我远在京外,家兄外放,家中祖母病重,如何又是我江家不曾帮你?”
“你却也不在我身边!”赵景笙有些怨怼。
我看着他,再找不到曾经那个少年的模样,那个少年,无论如何都是会对我和颜悦色的。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低头理着腰间的宫绦,“殿下还记得我为何离京吗?”
赵景笙沉默了片刻,看着我宫绦上绣着的海棠,苦涩地笑了笑。
“我记得,幼薇你最喜欢海棠花。”
“物是人非,想必当是如此。”我没有抬头。
赵景笙突然上前抓住了我的手。
“幼薇,我如今权势加身,我可去你家提亲。”
我又惊又怒,猛地甩开他的手。
“殿下如今又说什么诳语?当初利用完我之后便不管不顾,京中杀机四伏,我回来冒着这样大的风险,殿下可有问过一句?曾经你也许诺我,定会护着我,可总是我一人苦熬。如今却还要来求娶?殿下好大的颜面,好大的排场啊。”
我气得有些发抖,却被不知何处来的薛锦心推了一下。
“江娘子你如何血口喷人呢?”
薛锦心护在赵景笙面前。
“殿下那时失意,人人都恨不得置之死地,彼时江娘子在哪呢?”
“锦心。。。。。。”赵景笙拦着不让薛锦心说下去。
“笙哥哥为何不让我说?我偏要说。江家忘恩负义,受了殿下的青眼却在殿下危难时抛弃殿下,江姐姐远在外面逍遥,谁还记挂殿下?”
“如今姐姐回来了,因着玄烨法师的名头,又是众星捧月,又是权贵加身,真是会处事的人呢。”
我看着她,又瞥了眼默不作声的赵景笙。
“我江家本可以不入这名利场,殿下可有和你说过,江家为了他失去许多么?”
“今日旁人奉承姐姐的样子妹妹看见了,可没见姐姐失势。”
薛锦心笑得讥讽。
“我不如此,难道便该的将江家拱手献给瑞王殿下,供他糟践吗?薛娘子有心,薛家甘愿做殿下的刀,与我分毫关系都没有。”
薛锦心大怒,眼泪都瞪了出来。
“殿下那时缠。绵病榻,几乎死了,你可有半分心疼?”
我如何没心疼呢,我典卖身上首饰,凑了那样多的名贵药材送回京中。
却不如薛锦心日日陪护在侧的情分。
“薛娘子高义,想必能换个王妃的名分。”我不愿哭,依旧含着笑意。
薛锦心自然听出我说她为名为利,气得落了粉泪。
赵景笙只是替她擦着眼泪,低声安抚。
“锦心,我知道你一片真心,是旁人比不得的。”
多可笑,我多年情分,却不敌薛锦心的一次雪中送炭。
真心二字,竟然是如此定义的。
“赵景笙,是我看错你。”我在他面前是很少落泪的,即便如今也不愿,强撑着眼睛发酸。
赵景笙没接我的话,只是低头安慰着薛锦心。
“锦心,我送你回府。”
他低低地话语,好似在我心上破了个口子,风吹进来,冷得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