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深渊界门之外。
明明一直追着镰伤到了这里,偏偏只能眼睁睁看见那帮恶魔穿过被封印的界门回到深渊。
阴暗的光芒下,正立着一名面容精致可爱的正太少年,年纪大概才十五六岁的模样。一头暗紫色的头发顺服贴着面颊,猩红暗沉的瞳仁犹如被浸泡在血池里的天鹅绒。
他的怀里,抱着一个诡异的人偶娃娃,娃娃的每一个关节都被沾满血迹的绳子粗糙缝在一起。娃娃的脸上笑容格外阴森,看起来让人不寒而栗。
明明是乖巧的表情,却偏偏令人不敢接触。
对着界门封闭的位置,尸缝阴测测地笑了起来。
“镰伤呐————”
两字细腻的吟喃在唇齿间,宛如情人之间至死不渝的缠绵呼唤,而音掉却突兀的延长。
“一定会收藏你的哦~所有的恶魔,都会收藏到柜子里哦~”
正太露出格外乖巧的模样,笑嘻嘻说道。
在他背后,地面穿出破土之声。一个个表情僵硬的仆人从地下钻了出来,各个皮肤灰白,阳光下细看,仿佛都被涂上了一层釉质,关节噼啪作响,如抽线木偶。
这家伙正是让镰伤格外头痛的人。
但是最头痛的不是镰伤,而是唐叶。
金色的日光从窗外斜穿进来,世界宁静的就像是一片巨大深沉的海洋。
唐叶观察着窗户外的日光,却没看见太阳的位置。她趁着阿撒兹勒准备早餐的功夫,偷偷把整个屋子都跑了个遍,若不是脚上的锁链是灵魂附魔道具,她甚至都想先把双脚锯掉跑出门外,反正过一会还是会长出来。
和昨天一样,红红白白不知道是什么肉的肉汤,被满满灌了一大碗,直到再也喝不下。
阿撒兹勒变得像附藤花一样黏人,有时间就抱着她舔舔尝尝,舔完了脸蛋舔耳朵,刚穿好的衣服被折腾的松松垮垮,舌尖又滑到了锁骨的位置,专心致志,反复仔细。
她心中焦急,却不敢直言。
和他腻歪了好一会,唐叶把他的肩膀推远了点,紧张地正对着他。
他一愣,嘴角勾着笑,摸了摸她的腰,继续想俯下身吻。
却被唐叶躲开了。
阿撒兹勒盯着她。
唐叶深吸了一口气,“小撒,我想去外面走走,可以吗?”
阿撒兹勒眉头微皱,“外面?”继而一笑,“花园吗?换到花园里去吗?”
“才不是花园,我说的是大门外,我们……我们去逛逛街吧?我想出去看看。”
阳光穿过深蓝色的床帘,落到他脸上,仿佛也蒙上了一层可感的蓝色,显得面容有些阴沉暗。在听到她的话之后,那双漂亮狭长的黝黑双眼,忽地透出隐隐寒气,令人不敢直接面对。
唐叶顿时有些慌,心中诡异的咯噔了一下。
或许是因为这个表情有些恐怖,阿撒兹勒迅速敛去眼底的寒光,声音忽地轻柔,“明天好不好?明天再去。”
唐叶瞬间一醒。明天……
不是今天,偏偏是明天。
这说明,外面世界的空间,他还没来得及去塑造。
门外,应该还是一片荒芜和时空混乱之处。
只要能跨出这道门,就能打碎这个空间,就能救他!
心中确知了这一点,唐叶小心藏起内心的喜悦,趴伏在他怀里,以撒娇的口吻嬉笑道,“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