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安笑了一声,“自然是关心越王殿下,所以找你来问话,只需照实回答便是。”
甄凉轻轻吸了一口气。其实她早就知道桓羿和桓安的结盟并不稳定,两人都不会规规矩矩老老实实,不知什么时候就打破了那微妙的平衡。不过真的到这时候,还是有些措手不及。
没想到桓安第一下就是冲着自己来。
桓羿费心将她藏了那么久,终究还是没有躲过去。
甄凉定了定心,一步跨入殿内,那些繁杂的思绪似乎瞬间都拉远了,只剩下眼前这最紧要的事情需要解决。
桓衍坐在御案后,居高临下地打量着甄凉。
他当然早就不记得桓羿身边那个不起眼的女官长什么样了,倒是隐约记得她做得一手好菜,但因为没有亲自品尝过,也不知真假。此刻看到甄凉,才发现人倒也生得眉清目秀。
“越王身边竟有这么一位佳人,朕竟会不记得?”等甄凉走近了,行了礼,桓衍才开口道。
甄凉半低着头,语气平静,“回陛下的话,当时奴婢才入宫,因从前在宫外日子艰难,因此形容不雅,幸而不曾污了贵人们的眼。”
“那就是女大十八变了?”桓衍闻言,生出了几分兴趣,“抬起头来给朕瞧瞧。”
甄凉藏在袖子里手猛然攥紧,缓缓抬起脸来。
这会儿离得很近,桓衍细细看去,觉得她五官确实生得不错,但不知为何,就是有一种不太合宜的气质,倒没有第一眼看时那样惊艳了。
他想了想,开始问桓羿在和光殿的生活。
甄凉回答得很仔细,每天做什么都说到了,但是细细一想,又觉得没有任何有意义的内容。要说桓羿能装,桓衍相信,可是在他自己的地盘上,难道他也始终在装?
这么想着,他突然开口打断,“你知道得这般仔细,看来越王对你十分亲近了?”
“陛下说笑了,奴婢是女官,平日里只负责后厨的事,余下的时间都在抄经书,哪能见到殿下。”甄凉面上露出一份惶恐和茫然。
奉先殿的经书,倒的确是没有断过,每个月和光殿都要送过去好几本,都是同样的笔迹。
可桓衍始终觉得有什么地方很违和。
正这么想着,就见甄凉一直在不着痕迹地做一个小动作,他目光一凌,厉声问道,“你袖中藏的是什么东西?”
……
“娘娘,求您救救甄掌赞吧。”万坤宫里,冯司膳正跪在皇后面前哀求。
甄凉走得匆忙,来不及把消息送出去,不过他们没掩饰动静,六宫局的人都知道了。钱女史当即就撺掇着冯司膳求皇后救人,觉得这事儿出得蹊跷。
女官一贯都是皇后在管辖,陛下就算有什么事,一般也是先交代皇后,再指派下来给她们,几时见勤谨殿的人直接把女官带走?
冯司膳一开始并不同意。要说服皇后去救甄凉,那就要将事情从头说起,必然会暴露自己背后是甄凉在出谋划策这件事,失了皇后的宠信还好,万一触怒皇后,自己只怕也没有什么好结果。
再说,皇后的处境,只怕也很难跟皇帝对着干。
钱女史有些失望,但也没有继续劝说,而是开始琢磨起别的办法。主要是她往外传递消息并不方便,若自己去报信,就太惹眼了。
结果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冯司膳自己又改了主意。
“罢了,”她猛地站起身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娘娘难道不知道吗?只怕早就猜到我背后还有人在出谋划策了,只不过没有揭穿而已。”
再说,如果坐视甄凉出事,就算这次自己没有被牵连又如何?没了甄凉帮忙谋划,她想要坐稳现在的位置可没那么容易,到时候一样会在皇后面前露陷。既然如此,倒不如拼一把,说不定看在她有情有义的份上,皇后娘娘会开恩。
所以她就跑来了,一股脑儿将所有的事情都和盘托出,求皇后去救甄凉。
皇后听了之后,却是问道,“陛下召见而已,又不是去了龙潭虎穴,怎么这么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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