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
太后神色难看地道:“一个低贱的青楼婢女,竟能瞒天过海,嫁入天家,成为王妃,是谁给你的胆子?”
林奴儿垂首沉默不语,这一番姿态更是惹怒了太后,她抬手便将手边的茶盏朝她砸过去,林奴儿不闪不避,任由茶盏砸在额头上,热烫的茶水泼了她一头一脸,疼得她一个哆嗦,身子都微微颤抖起来。
赵淑妃在旁边看好戏,对太后道:“老祖宗您别动气,她一个地位卑贱的婢女,必是无法做成这种偷龙转凤的戏码,想必背后还有幕后主使之人。”
太后疾言厉色地问道:“是柴府吗?柴元德好大的胆子!”
林奴儿心思电转,仍旧保持沉默,现在情况不明,她还不能解释,至少也要等到景仁帝过来,刚刚失策了,该让夏桃去乾清宫,而不是去找顾梧。
以顾梧的性格,一冲动还不知会把事情闹到什么地步。
林奴儿不说,在太后看来就是默认,她气得手都发抖了:“好,好,好!”
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太后吩咐对宫人道:“去乾清宫把皇帝请过来,让他来好好看看这位秦王妃该如何处置!”
宫人立即应声去了,一听说要去请景仁帝,林奴儿心中倒是轻轻松了一口气,巴不得那宫人走得再快一点,之前她便想过今天的情况,谎言总有被拆穿的那一天,并非所有的人都是傻子,只是林奴儿没想过这一天来得这么快,并且她毫无准备,被劈头盖脸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再说赵淑妃看她一副看似从容的模样,并不像是有大难临头的慌乱,她心中逐渐升起几分狐疑之色,与顾晁对视了一眼,皆是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不解,顾晁点点头,以眼色示意她放心,他调查的结果绝对可信。
这个林奴儿,根本就和柴府毫无关系,柴府也没有一个失散多年的女儿流落在外,那都是柴府编出来的,为的就是让这个林奴儿顶替柴婉儿嫁给顾梧。
……
却说乾清宫里,景仁帝正在听梁春念奏折,一名内侍捧着托盘上前来,梁春提醒道:“皇上,该用药了。”
景仁帝嗯了一声,接了药碗喝了一口,对梁春示意道:“继续念。”
梁春便捧着奏折念起来,正在这时,又有一名宫人进来禀道:“太后娘娘派了人来,请皇上赶紧去慈宁宫一趟。”
景仁帝愣了一下,疑惑道:“这么急,什么事情?”
那宫人道:“听说是和秦王妃娘娘有关。”
景仁帝顿了顿,大致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然后才放下药碗,道:“朕过去看看。”
他吩咐梁春道:“摆驾,去慈宁宫。”
梁春连忙放下折子去吩咐人去准备车舆,跟在景仁帝身后,两人一同出了乾清宫的大门,清晨的阳光有些刺眼,景仁帝微微眯起眼,伸手挡了一下,忽觉头一阵眩晕,心口传来一阵剧痛,他张口道:“朕怎么觉得……”
他才说完,便哇地吐出一口鲜血来,引来宫人惊呼,梁春面色骤变,连忙扶住他,惊叫道:“皇上!”
景仁帝一手用力按着心口的位置,皱着眉,紧紧抓住梁春的手,强忍住剧痛,吃力地低声叮嘱道:“去、找秦王!让他、去!”
这几个字几乎是从齿缝间一个一个蹦出来的,梁春险些魂不附体,连忙道:“是,奴才知道了,来人,快把皇上扶进殿去!叫太医!快叫太医来!”
陡然突变,乾清宫上下顿时乱作了一团,消息传到慈宁宫时,众人俱惊,太后立即从座上站了起来,不可置信地惊叫道:“皇上中毒了?”
林奴儿也猛地抬起头,心中充满了震惊,谁敢给景仁帝下毒?
她下意识地看向一旁的赵淑妃和顾晁,只见二人俱是一脸惊色,也不知是真的还是假的,林奴儿的心渐渐沉了下来,她原本第一个反应是,有人故意设计她,景仁帝是知道内情的,如今他中了毒昏迷不醒,那么就再无人能保住自己。
但是林奴儿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毕竟景仁帝是一国之君,下毒之人没必要冒着如此大的风险,就为了设计她,太不值当了。
那么很明显,对方就是冲着景仁帝去的。
林奴儿心思电转,目光若有所思地从赵淑妃和顾晁面上滑过,到目前为止,她最疑心的就是这两个人,毕竟,顾梧就要被立为储君了,但圣旨未下,他们狗急跳墙也不是没可能。
这时赵淑妃已经准备陪着太后去乾清宫看景仁帝了,她似乎察觉到了林奴儿的目光,转过头对着她冷笑一声,道:“来人,先把这个贱人看押在侧殿,等候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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