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了国,后来听说。”
骆加礼顿了顿,接着说。
“自杀了。”
风大,绿波在脚底涌动,头上,松树哗啦哗啦。
骆加礼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继续用他平静的嗓音说:“两年以后,她家破产,他爸跳楼,妈妈住进了精神医院,公司被收购,家产拍卖。”
向茄趴在他腿上,久久没有说话。
风里,她靠过去,伸手从他手臂下穿过,紧紧抱住他,脸贴着他的心口,听着他的心跳声,轻轻说:“那时候没能抱抱你,希望这个拥抱来的不晚。”
骆加礼搭上她的后背,慢慢抚摸摩挲,低头亲了亲她的发顶,“只要你来,多迟都不晚。”
向茄把脸更紧地挨住他。
又坐了会儿,骆加礼捞起她,“走吧。我带你古城走走。”
“好。”
回去的路上。
向茄突然说:“你想摆脱这种生活吗?”
“在这里的生活?”她看向他。
骆加礼略停下脚步,也看着她。
“我尝试着想拉你出来,和我一起。”顿了顿,她继续说道,“来到这里,听了你的故事,和你大哥的故事,我发现我错了。”
“如果你自己不想出来,没人能拉你出来。”
骆加礼依旧不做声,依旧看着她。
向茄轻轻的自语道:“我突然明白,永远不可能,你永远都不会放弃。”
“你活在大哥去世的阴影下,你愧疚,也迷茫,如果一天不放弃,你一天走不出来。”
“永远不放弃,永远走不出来。”
她继续轻轻的说着,风声把她的声音盖过去,但骆加礼每一个字都听得很清楚。
她说:“世界很大,有很多事情在等待着你。拼命想找到的东西注定不会成功,因为太过执着。”
“找到真实的自己,更好的做自己,比做更好的自己,更好。”
“也许真实的你没有想象中那么好,真实的你会有很多人不喜欢,你还会愿意做那个真实的你吗?”
“我想说的是,不管以后怎么样,不管以后的我们会怎么样,勇敢的做自己,我喜欢的人,是真实的骆加礼。”
最后一句话,她声音轻轻的,但语气坚定,重复道:“一直都是真实的,骆加礼。”
骆加礼没有说什么,他喉口滚烫,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可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要命的戳进了他的心口。
她就像一双温暖的手,轻柔地抚摸他的心口,所到之处,带来暖意、滚烫和湿润的希望。
过了好几秒,磁沉的嗓音透着不易察觉的微颤,“好。”
他们上了车,往回开。
到燕子巷已近暮分。
旧时的皇城古都,红墙琉璃瓦,棋盘式分布的格局,这个时间段来旅游的不少,导游正讲着一个发生在百年前的凄美爱情故事,带着旅游团从身边擦过时,向茄略停了停脚步。
骆加礼朝身后远去的那群人望了眼,问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