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乎是屏住呼吸,在等着江起淮的反应。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他要是再听不出来,那他就是傻子。
她直勾勾地盯着他,想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来,惊讶或者是惊吓都行。
但江起淮没反应。
他垂眼看着她,逆着窗外的夕阳,一双桃花眼被拢下一片阴影,眸色渐深。
两个人对视了半晌。
陶枝抿了抿唇,还是先忍不住了。
她小声说:“你怎么没反应?”
江起淮顿了两秒,才开口:“我要同意吗?”
他的声线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哑。
到底是女孩子,脸皮儿薄,陶枝觉得自己耳尖有点儿烫,她敛下睫:“你要是同意了,我今天就把那些卷子全都做完。”
她嘟哝:“我总能对上一半儿吧。”
陶枝想了想,只要她每张卷子能写对一半的题,就能让江起淮今天晚上抱着她不撒手。
不过这样,好像显得太痴汉了。
她琢磨着自己这个直球打得是不是过于突然,应该给他一点儿缓冲的时间的。
毕竟江起淮这个人,应该在男女关系上还是挺腼腆的。
陶枝抬眼,偷偷地看了一眼某位冷若冰霜的腼腆男子,还是退了一步:“你当真了吗?我开玩笑的。”
江起淮看着她,唇角缓慢地抿成平直的一条线。
看起来怎么好像更冷了。
陶枝有些后悔没经大脑说了这话了,她手指抱着桌边儿抠了抠,觉得有些懊恼。
江起淮到底在想什么,她不知道。
也拿不准她这么直白的表达他到底喜不喜欢,介不介意,会不会觉得烦。
陶枝不说话了,江起淮也没说话,安静地帮她改完了卷子,两个人陷入一种莫名的沉默氛围之中。
晚自习最后十分钟,赵明启上到讲台上,说起了之后运动会的事儿,呼吁大家积极报名,为班级争得荣誉。
陶枝一句话都没听进去,一直等到王褶子进来,发了今天的作业放学的时候,她才不情不愿地从季繁的位置上站起来,慢吞吞回自己的位置收拾书包。
她东西都装好,转过头去,江起淮还没走,他的东西也都收拾完了,坐在座位上划着手机,不知道在等什么。
陶枝刚想跟他说话。
季繁两步跨过来,一手拎着她的书包一手揪着她校服外套,头也不回把她给拽走了。
陶枝趔趄着跟着他出了教室,依依不舍地回头去找江起淮,季繁步子很快,几乎是拎着她往前走。
没跟江起淮最后说上话,陶枝有些恼火:“你跑这么快干嘛!”
“不走等着你继续跟人家打情骂俏?”季繁放缓了脚步,翻了个白眼,“你能不能稍微收敛点儿,那还在教室呢?你是当你前面坐的俩人都是聋子是吧?”
陶枝一顿,后知后觉地脸红了。
她结结巴巴地:“你们听到了?我声音很小呢。”
“我们,他妈的,就坐你前边儿啊祖宗,”季繁一字一顿地说,“所以,你喜欢那人真是江起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