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城的路上,连着玩了两天的姑娘们累得东倒西歪,小安和阿霞靠在后座上沉沉睡去。张佳敏也有点眼皮打架,但是她知道开长途的司机最为辛苦,便强撑着,继续和方拓聊天。
路过服务区,方拓停靠下来稍事休息,买了两罐红牛,和张佳敏一人一罐,站在车旁喝着。
她这才得空问方拓:“那个顾总是小橘姐的朋友?之前没见过呢。”
“是吧。”方拓明知道黄骏介绍二人相识的目的,却不想说破,“我也第一次见。”
“我觉得他俩还挺能聊到一起去的。”张佳敏说道,“顾总挺有风度的,拍照又好,还支持小橘姐的工作。如果他俩能发展一下,那也不错啊。”
“这个人吧,社会气有点太重了。你看夏小橘,毕业了就去研究所,现在都跟个学生似的。”方拓倚在车门边,晃了晃易拉罐,“我没说她这样不好,不过和她比起来,顾星群明显是老油条嘛。”
“还好吧,我就是觉得,他挺细心,而且真的很会说话。”张佳敏顿了顿,“倒是你……”她说了一半,忍着笑,向前探身,打量方拓。
方拓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我怎么了?”
“这次去坝上,没看见你和小橘姐斗嘴啊。”张佳敏仔细回想,“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在草原玩的时候没顾上想,刚才在路上,想起来前几次和你们一起出去,你俩都说个不停。我是没见你和别人那么贫过。”
“我俩在贫嘴这件事儿上,算是棋逢对手了。”方拓笑了笑,“这不是有别的朋友在,总得照顾一下她的形象么。万一……谁一不小心看上她,再被我们搅黄了,那罪过就大了。”
“唉,你怎么也这样说。”张佳敏泄气,“我还想着,要是你和小橘姐能发展一下也不错呢。”
“怎么叫‘也这样说’?”方拓耳朵尖,“还有谁说什么了?夏小橘么?”
“哦,是啊,第一次去白河,她说,抬杠这事儿,也就她给你捧场。”
“且,是我哄着她好吧。她还说我什么坏话了?等我回头问问她!”
张佳敏连忙摆手,“没,小橘姐没说你坏话,她还说和你是好哥们呢。”
方拓还想追问下去,但是又觉得有些鲁莽,而且想来夏小橘和佳敏当初第一次见面时,也只是程式化地谈天说地,不会讲太多个人的想法,便不再多说。
他捏了捏手中的空罐子,想到顾星群此刻依旧在桦林镇,不过罗超小臂骨裂,他们大概也不会有心情再去拍银河。
有人受了伤,自己却在此时感到庆幸,的确有点不厚道。可是,方拓还真不希望夏小橘又穿着那件始祖鸟的黑色羽绒服,在横亘苍穹的璀璨银河下,站到顾星群身边去。那样沉静的夏小橘,他实在不习惯。
刚刚夏小橘在诊所门口喊住他,向他解释的时候,方拓心中有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两日来束手束脚的陌生感和憋闷一扫而光。他伸手去揉夏小橘的头发,她有些惊讶,有些窘迫,睁大眼睛,微张着嘴,表情十足的天真。
像个永远长不大的小孩子,这样的夏小橘,他不想让顾星群看到。
回望来路,绵延的公路消失在天际。方拓有些懊恼此次的相聚过于短暂,没有多说几句,就匆匆踏上归程。
张佳敏去了一趟草原,心情振奋了几天。她前不久已经搬到莫靖则的公寓附近,自从上次和小安一起做了面包和饼干,就惦记着再拿他厨房里的嵌入式大烤箱操练一下。
莫靖则最近的项目需要和上海方面对接,经常是回来北京待上一两天,便又匆匆离去。他不在家的时候,张佳敏就独霸厨房,台面上摆满工具和各种原材料,热火朝天地练习起来。
她借来两本烘焙入门,在网上采购了不少烘焙工具和原材料,挑选觉得有趣的方子,一个个试了过来。乳酪蛋糕、黄油曲奇都是一举成功,她自己吃不完,就带去银行和同事分享,大获好评后斗志更浓。
不过练习过程中也不是一帆风顺,第一次做戚风蛋糕时,有一步需要分离蛋清蛋黄。一个鸡蛋打开后有点儿散黄,不小心滴了一些在蛋清里。张佳敏舍不得弃之不用,想着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拿着打蛋器搅了半天,依旧没出现书中所谓的雪白细密的打发状态。她硬着头皮坚持做完,本应蓬松轻软的蛋糕变成了一个厚实的蛋饼。好在味道不算太差,被她配着牛奶当早点吃了两天。
还有一次设了定时去洗衣服,蛋白饼干在烤箱里闷了太久,边上有些微微发糊,浅黄的饼干镶了一层黑边,张佳敏觉得有些拿不出手,只能留给自己慢慢解决。
总体而言还是成功的次数多,每天都试上一两种新品。
中间莫靖则回北京,待在家的那一两天,张佳敏就安分得多,把厨房里的工具都收拾起来,也不乒乒乓乓大张旗鼓地演练烘焙技艺。
她对自己做的曲奇和虎皮蛋糕卷十分满意,无论色香味,都和外面蛋糕店卖的相差无几。特意留给莫靖则,他试过之后赞不绝口,但也不多吃,只是有节制地尝了几块,拉着张佳敏的手臂,问她最近烤了这么多,有没有长肉。
她揉了揉肚子,“我还好吧,都分给大家吃了。”
“真的?不是一边做一边吃?”莫靖则笑着捏了捏她的脸,“回头自己又要喊着去跑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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