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哐哐”脚步声越来越近,杜九心道来了来了,是哭他一脸呢,还是就地打滚给他两脚呢?
杜九大被一盖,脑袋蒙起来,将自己团成个严丝合缝的球,闭上眼睛,心里想的天花乱坠。
然而,随着“哐当”门被推开,杜九心里咯噔一下,也不是怕,就是太突然了,吓一跳。
“福国公,恕敬德无礼了!”话落,杜九就感觉冷气嗖的一下子袭来,下一秒天旋地转,杜九差点就喊“从了”,不想却稳稳地落在了尉迟敬德的肩上。
“嚯,福国公近日壮硕了不少啊!”说着,尉迟敬德大步迈出,风风火火的回到隔壁,毕竟,离开了屋子,他也冷啊。
杜九悄悄翻了个白眼,心道,你懂个啥,这叫战略性储存热能,为将来流失热量而作准备,这叫有备无患。
而随着尉迟敬德将杜九扛到隔壁,迎来了众人的一阵乱叫。
外面的侍卫听着声音,不屑的“切”一声,翻了个白眼,不就是扛了一下嘛,又不是要打国公爷,急甚,没看那些内侍都没急嘛,这些只会动笔杆子的,果然是没见过啥大阵仗,想当年俺娘打我追二里地,也没见俺媳妇放下饭碗拦上一拦,这才哪到哪!
-----------------
屋内
“啊,国公爷,将军你怎么~”你瞅瞅他那个欲言又止,震惊且不赞同的模样,文官系统一级演员无疑了,你想拦,你倒是上手啊,哎呀,让人捉急。
“拜见福国公”这是大多数人的行为,行完礼,垂低眉,默念看不见,看不见。
当然,也有个别的行完礼,掩面、弯腰、侧过身,也不知道是什么个表情。
“呀,将军威武!”支着大牙瓣子,嘴角咧到耳根的那个绿豆眼,小爷我记住你了!刚才提议把小爷扛过来的,应当就是你!
“哎呦,我的将军,快快放下国公爷”,“将军,使不得呀!使不得呀!”,很明显,说这话的是随军而来的两位“天使”内侍。
他俩一人轻轻扯着尉迟敬德的衣袖,一人转身怒斥一直跟在福国公身边的小内侍“怎地如此懈怠,眼看福国公出门,不知道备着披风吗?干什么吃的!”
“欸!不碍事的,将军有分寸!”又是这个绿豆眼,拦下了两个惶恐的内侍。
杜九心道分寸个d——
礼部侍郎兼后勤文书,本着礼部职责,小声嘟囔了句“这有失福国公体面!”
杜九这说的像是我拥有过体面似的!
“聒噪,某又没打算一直扛着,这不——”尉迟烦躁的一转身,只听得“咚”的一声,这回轮到尉迟小心脏一哆嗦了,心道坏菜了!
果不其然“嗷~”的一声,嘹亮而富有穿透力,紧接着,大堂内又是乱成一锅粥,有内侍哀嚎道“不好啦,国公爷的脑袋瓜儿起包啦,哎哟额滴娘嘞,可要了亲命了!”
杜九惊恐的看着那个内侍,心说你吓得我都不会哭了你知道吗?快放下,放下你拿着手绢的鸡爪子,别往我脑袋上划拉,你知道我包在哪吗你就划拉?
这边正乱着呢,那边来报“禀将军,据城南回报,有人见过一小将骑马往城外乱石岗而去,应是程小将军!”
“嗯?”屋内静止了一瞬,然后齐齐看向杜九。
“嗯!”这是肯定的声音,不愧是吉祥物啊,这才进屋多长时间啊,破案了都!
杜九还没来得及闹腾,绿豆眼就打开了局面“披风怎么才拿来!手炉呢?你这个内侍是干什么吃的!”说着抢过披风,直接捂住杜九,将其摁在了主位上。
喷完匆匆取来披风的小内侍,转头又喷斥候“你这厮,怎么不知道关门啊,冻到国公爷你担待得起吗?”
话未落,门口的侍卫,“啪”的一下把门踹上了,弄得斥候半跪半起,不知怎办好了。出去吧,门刚关上,再开开肯定骂我;不出去吧,我活干完了,该回去了,这屋里但凡是个人,就比自己官大,甭管啥事儿,挨骂就对了!艾玛不对!保不齐还挨打呢!
那边,“国公爷,小人我袖中有特制的饴糖,放在热水中甚是甜美,国公爷定要赏脸尝上一口。”绿豆眼边说边半跪在杜九脚下,杜九被绿豆眼恭维的很是妥帖,可不是在意那劳什子糖水啊,而是想仔细看看,怎能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这边,尉迟敬德见绿豆眼转移了福国公的注意力,悄悄地松了口气,但面上还是看不出来异样,一派威严的样子,这一放松下来,就注意到了斥候“你还跪在这里作甚?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