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乱的发丝从脸上滑落,在那一瞬间,向芋在灯光混杂里,看清了对方那双无辜又清纯的眼睛。
是安穗。
她已经醉得目光涣散,连向芋都没认出来,只是醉意朦胧地说:“谢了。”
然后歪仄着跑进洗手间。
那种难受的呕吐声在隔间里不断传出来,向芋叹了一声,从包里摸出一包纸巾,走过去,敲了敲门,从门缝递了进去。
纸巾很快被里面吐得已经坐在地上的人接走,向芋收回手,离开夜场。
那一年高中毕业,安穗穿着校服和班级合影,向芋和唐予池蹲在树荫底下等她。
她拍完照,像蝴蝶一样跑过来,笑着说:“辛苦啦,等我这么久。”
那时唐予池十分狗腿,把冰凉的奶茶递过去,用迷你电风扇给人扇风,说着,不辛苦不辛苦,我们穗穗考上重点学校了,等一等是应该的。
向芋在晚风中轻轻呼岀一口气,坐进出租车里。
帝都市说大不大,说小也真的不算小,2000多万人口聚集其中,她却总在遇见故人。
出租车窗子开了一半,夜里的风轻轻一吹,给她一种错觉。
好像靳浮白这个人,她也遇得见。
也许是因为见过了李侈场子里的物是人非,那阵子向芋有空,总会在午后阳光明媚时,端着咖啡去天台站一会儿。
在那儿安静,能心无旁骛地想起从前的时光,想起靳浮白。
她想起有那么一阵子,自己还没搬去靳浮白家里住。
他们住在李侈的酒店套房里,有时候向芋起床,有那么一点起床气,那天就是临出门耳钉找不到,生了闷气,吃饭时都没怎么开口和靳浮白说话。
靳浮白看出来了,也不恼,照常给她夹菜,帮她盛汤。
一直到车子开到公司楼下,他解了安全带去吻她,向芋都还没什么耐心,吻了一会儿就把人推开,赌着气走了。
可她前脚上楼,还没过几分钟,靳浮白提着一个小巧的购物袋大摇大摆地找上门来。
那时候她在前台工作,看见他过来,愣了一会儿,问他,你怎么来了?
他把袋子往公司前台一放,煞有介事地说,帮我把这个交给向芋,顺便帮我传个话,说晚上等她吃饭。
说完他就走了。
向芋打开袋子,和她找不到的那只耳钉一模一样,又是一对新的钻石耳钉。
她确实有些丢三落四,这毛病被靳浮白惯的越来越甚。
光是同款的钻石耳钉,他都不晓得到底给她买过多少对。
有时候向芋收拾东西,经常找到单只的耳钉,最后抽屉里,这种钻石耳钉,闲置了8、9只。
向芋端着咖啡再往天台去时,很不凑巧,天台有人,那人举着电话,不知道正在同谁吵架,喊得很凶。
她有些尴尬地摸一摸鼻尖,准备下去。
举着电话的人却突然回身,看见她,男人脸上浮现出惊诧。
赵烟墨挂断电话,脱口而出:“向芋,好久不见,你怎么在这儿?在这办公楼里上班儿吗?”
向芋对着赵烟墨举了举咖啡杯:“嗯,好久不见,你帝都话比以前进步了。”
赵烟墨:“。。。。。。”
没想到能在这种地方见面,两人简单聊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