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霁华老脸一红,听到外头越发滂沱的雨声,赶紧颠颠的上前去关了书房的窗户,然后讨好的回到贺景瑞身旁道:“落雨了,莫打湿了你的东西。”
“窗户那么远,不会湿。”
这话的意思就是在说苏霁华在做无用功。
苏霁华红着一张脸扭了扭身子,厚脸皮的立在书案边没动。贺景瑞翻着书籍,竟也没再开口。
吃饱喝足,便容易犯困,而且这个时间点也已然差不多要歇息了。贺景瑞偏头,就看到苏霁华不知何时蜷缩到了书案桌角处,小脑袋靠在圆鼓鼓的桌角上睡得正香。
放下毛笔,贺景瑞拢袖起身,蹲到苏霁华身旁。
苏霁华歪着脑袋,面颊贴在桌角上,一头青丝半挽起,垂顺的搭在肩膀上,露出一张带着睡晕的脸。白玉耳垂上戴着一对青石白玉坠子,衬在乳白肤色下显得尤其细腻透亮。
贺景瑞不自禁的触了触那耳坠子,清冷眸中泛起笑意。
他从宽袖内取出一玉盒,拿出里头一对以红玉雕刻而成的红石榴金耳坠。
颗颗饱满的石榴攒在一处,被小巧的金皮包裹住,红石榴般栩栩如生,圆润耀眼,看着便感觉华贵无比。
贺景瑞小心翼翼的替苏霁华取下一只青石白玉坠子,然后将那只红石榴金耳坠替她戴到耳垂上。
红玉妖艳,贴在苏霁华的耳垂上轻晃,一红一白,泾渭分明的尤其好看。
贺景瑞轻抚了抚那红石榴金耳坠,只觉得自己等了这许久也不亏。这块红玉虽绝世罕见,但若没碰到好的伯乐,也不过就是块死物罢了。
缀在苏霁华耳垂处的红石榴金耳坠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妖冶玉色划过,带着琉璃翠色,就似活了过来一般,有了生气。
贺景瑞俯身,在苏霁华的耳垂处轻亲了一口,唇角触到那红石榴金耳坠,微凉却又温热。
天色已经不早了,苏霁华靠在书案旁睡得正香。贺景瑞不忍将人唤醒,替她换好那对红石榴金耳坠后便将人带回了主屋,搂上了榻。
榻上铺着新晒洗好的被褥,熏香暖鼻。苏霁华一躺上去就舒服的在上头蹭了蹭身子,睡得更香。
贺景瑞站在木施前自己宽衣解带,然后又替苏霁华褪了外衫挂上木施,便打下了帘子。片刻后,帘子里飞出一块玉石子,打在琉璃灯上,从孔洞中窜入,琉璃灯熄灭。
屋外,梓枬与元宝看了一眼暗下来的主屋,推推搡搡的进了一旁的茶室,将被褥等东西搬出来后到主屋廊下值班。
天色不算太晚,方才的一阵急雨已经停了,潮湿的空气夹杂着扑鼻草香,清雅异常。梓枬值上半夜,她铺好被褥,坐在户牖处往里贴了贴。主屋内寂静无声,只能听到内院中传来的蛙声蝉叫。
不对劲呀,怎么没动静呢。梓枬皱了皱眉,更往里面贴了贴,一副全神贯注的模样。这都说小别胜新婚,奶奶跟爷都这些日子没见了,怎么也不见亲热亲热。
突然,梓枬感觉脚边有些痒,她顺势一抓,就拎出一只毛绒兔子,这兔子长的很丑,歪头斜眼的看着她,在黝黑的夜色中尤其瘆人。
“啊!”梓枬惊叫一声,扔了兔子就往外头跑。
贺天禄翻墙而入,接住那只被甩在半空中的兔子稳稳立在地上。
“呼呼呼……”梓枬刚才跑的太急,一屁。股就跌坐在了石阶上,被那长着青苔又被雨水润湿了的石阶一滑,摔了个结结实实。
外头动静太大,主屋内的琉璃灯被点亮,苏霁华迷迷糊糊的推门出来,就看到梓枬一脸痛苦的坐在石阶上揉着腰臀。
“梓枬?你没事吧?”苏霁华快步走出,将梓枬从地上扶起来。
梓枬摇头,脸上滑下两行清泪,显然是疼的厉害了。
贺天禄搂着灰毛兔子蹲在一旁,突然使劲朝墙边抛出一根树枝。那根看上去一折就断的树枝牢牢插在墙头,止住了墙头男人的动作。
“华姐儿,你别怕,我来救你。”不知何时出现的李锦鸿立在墙头,一身中衣。
苏霁华转身看去,就见李锦鸿神色紧张的说完后,一脚踢开那根树枝轻巧落地。却是不想地面青草内被埋了好几个兽夹,他刚一落地就被夹住了小腿,痛不欲生的跌坐在地,然后屁。股上又被咬上了一个捕兽夹,当即就忍不住的痛呼出声。
苏霁华看着那惨不忍睹的李锦鸿,赶紧朝着贺天禄道:“把他扔回去。”
贺天禄低着脑袋撸灰毛兔子,根本就不搭理苏霁华。
苏霁华等了半刻不见贺天禄动,便挑高了眉眼道:“你再不动,当心我唤你二舅舅出来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