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晚膳之后,王华便告辞出宫而去,歇息片刻,朱厚照便带着高凤和孙占远往坤宁宫而去。酉时四刻,西城枣林街内,雷文斌家的宴席已经结束,正在送别宾客。最后剩下张永等人时,雷文斌正要拜谢,张永便扶住了他,说道“雷校尉和本将具是太子殿下麾下,安能容外人欺辱,却是不必对我言谢,天色已晚,告别家人后便随我回营吧,殿下今日让你出宫已是格外开恩了。”
“下官拜谢太子殿下大恩。”下午樊寿麟来看过之后,雷文斌之母已好转许多,甚至在席上感谢了一众邻里才回屋继续休息。
张永正待继续说什么,突然两骑自街口奔驰而来,待到张永近前,两人滚鞍落马抱拳大声道
“太子殿下命张永即刻做好一应准备,明日清晨集合全团后,除留守人员和火器营外,全团随殿下出宫。”
“张永接令。”
“将军,刘公公已在大营等候。”
张永点点头立刻让亲兵呼唤雷文斌准备出,雷文斌急冲冲的出来,再次挥手向妻子告别便在旁人的帮助下翻身上了张永亲兵队长的马—他还不会骑马。
一路狂奔进宫到军营之后,张永立刻让军需官过来,很快袁功平就应令而来,此次大比袁功平晋升之后,张永便抽调部分军士组成了军需处,由袁功平任军需官。
“下官见过将军。”
“不必多礼,太子殿下令我等整军,明日全团除大营守卫和火器营全部随太子殿下出宫。”
“下官即刻去办”
“去吧”
袁功平下去之后,张永用力一挥拳,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机会随殿下出宫,这次必须不能有半点疏漏。
很快朱厚照便到了坤宁宫,站在门口的小太监见太子前来急忙入内禀报,殿内,朱佑樘正在和张皇后讨论女子和男子锻炼的不同之处。正在说笑间抬头看到帘子后面萧敬张口却没有出声的样子,便挥手让他进来,问道
“何事?”
“启禀皇上,太子殿下在外求见。”
“照儿?快让他进来。”张皇后被打扰本来还有些微不悦,不过一听是朱厚照,便立刻出声让萧敬请朱厚照进来,朱佑樘也点点头,萧敬立刻到屋外将朱厚照迎了进来。
“儿臣见过父皇母后”
“免礼,照儿这么晚过来可是有要紧事?”
“父皇,昨日因听闻皇庄生械斗涉及每日给儿臣做御膳的御厨,儿臣便让人去看望他,今日查明情况后竟现皇庄管事太监不法事,民间人人皆言此人勾结官府,横行霸道,鱼肉百姓,甚至草菅人命,儿臣着人将其带到宫中,此人便说他乃是父皇所封,儿臣无权处置,儿臣便让人打了他板子,随后他便被卢彰卢公公派来的人带走了。”
朱佑樘还没来得及说话,张皇后便说道“岂有此理,这狗奴才竟敢欺照儿年幼,皇上,不能放过他。”
朱佑樘闻言稍一犹豫便点头同意,然后说道
“传朕口谕,将黄庄管事太监李威收监交于太子落,同时严查此贼不法事。”
“儿臣谢父皇”
“不过。。。父皇。。。”
“照儿还有疑问么?”
“父皇明鉴,此次械斗的起因乃是通州张家湾皇庄庄头救助即将饿死的流民百姓,除了此处外,其他皇庄外多有趁火打劫逼迫百姓卖儿卖女,甚至眼看着百姓活活饿死。此贼既受皇恩却不思忠君,陷君父于不仁之名,甚至在事后没有丝毫认罪悔改,反而与他人为朋党,妄图颠倒黑白,儿臣请父皇彻查此獠一切罪行,不放过任何一个勾结包庇之人,这是儿臣的奏疏。”
见不过十一岁的朱厚照慷慨激昂的模样,朱佑樘久久不语,张皇后听闻朱厚照之所言,又见他将奏疏都拿了出来,便闭口不言起来,不过见朱厚照如此英姿,心里却是欢喜得紧。
朱佑樘沉默片刻让萧敬将奏疏呈上来,慢慢的翻看了一遍,见朱佑樘有些疑惑的模样,朱厚照便主动说道
“启禀父皇,此奏疏乃是儿臣让詹事府右谕德王华所作。”
朱佑樘闻言点点头再次沉默下来,整整盏茶的功夫,他终于问道
“以照儿之意,要父皇如何做。”
朱厚照脸色肃穆,深思片刻终于一字一句的说道“儿臣请父皇即刻封闭宫门,赐儿臣尚方宝剑,明日儿臣将亲率东宫警卫团前往通州调查,待查明情况,验明正身后将一应贼子在通州明正典刑,明天下。”
旁边的萧敬闻言大吃一惊,没想到朱厚照竟如此说,悄悄瞥了一眼弘治皇帝现他竟然没有出言反对,反而神色莫名,心里不由得一跳,【此事实在是凶险万分啊】正在胡思乱想得时候,只见朱佑樘站起身来,大笑道
“哈哈哈,皇儿今日长大了,好,朕就答应你,传朕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