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一股杀意毫无征兆地当头罩下,沿着脊背一路抚到尾巴上,仿佛试探般摸了摸这只意图扰人清梦的小东西,顿时吓得色狐狸毛都炸了。
&1dquo;望、望舒?”
它警惕地蜷缩在床尾,准备见状不对随时开溜。
余临渊一动不动沉睡着,那股杀意似乎也摸清了它的底细,随之沉寂。
色狐狸犹豫片刻,壮着胆子走了过去。
窗外月光轻轻落在塌上,映出望舒苍白的面孔,眉心那道朱痕竟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黑雾,细看之下含凶带煞,邪气四溢,恍若孽海魔物。
狐逍遥觉得这副景色甚是眼熟,好像就在前不久见过,记忆中还带着几分旖旎之色。
他思考片刻,恍然。
这不就是自己在银柳川初遇望舒,他受伤落难时的模样么?
无缘无故的,怎会突然受了伤?
色狐狸莫名焦躁起来。
它迈着小碎步,围着望舒转了两圈,舔舔他紧闭的眼睛,又拿脑袋使劲拱了拱,试图将人唤醒。
没有反应。
望舒只是低吟两声,眉心紧锁,不安地辗转起来。不消片刻,他便如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乱一绺绺紧贴在脸上,衣衫汗湿,仰着脖颈,痛苦得额角青筋暴突,似乎正承受着无人知晓的折磨。
狐逍遥没辙了。
它安静地窝在望舒手边,时不时用舌头梳一梳尾巴毛,闭着眼睛小憩片刻,又抬头瞧瞧望舒的情况。
没有丁点好转。
倏地,昏暗床幔间亮起一抹流溢的银白,如瀑般倾泻而下,半数垂落在床沿外,逶迤满地,将夜空中的明月比得黯然失色。
狐逍遥其实不太喜欢频繁化形。
平日里他那一身雍容似牡丹的打扮颇费时间,一旦变回原型便前功尽弃,再从狐狸变回人的时候,只能勉勉强强保证自己穿了衣服。
此时狐逍遥银未束,一身素白,恍如月仙临世,垂眸思索间竟也别有一番清冷韵味。
他凝视着余临渊,须臾,缓缓低下身去,覆上那失了血色的唇瓣。
唇舌纠缠,肆意轻薄。
依然是相似的月,相同的人,银柳之下未完的吻至今夜今时,终于落下了圆满的句点。
狐逍遥颤了颤睫毛,眯起眼睛,餮足地舔了舔嘴巴。
亲也亲完了,梦泽的藏身之处也弄清楚了,这仙君好像也没什么用了。
他随手拨了下微乱的银,爬下床,准备溜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