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子长相甜美,一双眼眸含着两汪春水,他一看就愣住了。
邓不疑瞧着单敬瞅着那边的梁萦发呆,心下立刻就不高兴了,沉声道,“不是要打么?”
皇太子身边除了那些博士之外,都是一些贵族家的少年郎,少年郎内虽然身上官职有不同,但年纪相近,笑闹起来,也不管甚么官职爵位的,卷起袖子一场比试是经常的事。所以单敬一开始也没怕他,直接就和他打上了。
“……方才是我失礼了。”单敬一下就笑出来,改口改的飞快。一边说还一边去瞅梁萦。这年纪到了知男女之事的时候,也读过诗里头的‘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如今伊人就在眼前,自然而然就有些收敛了。
“……”邓不疑瞧着单敬说话的时候,眼睛还不忘记盯着梁萦,顿时火上心来,“说这话的时候,好歹这双目也得看着我吧?”
梁萦坐在那里,瞧着那个面目昳丽的少年盯着自己看,她半点也不躲避,反而饶有兴致的打量起面前的单敬来。
单敬是中牟侯庶出的孙子,而且又是太子侍读,将来的前途是差不到哪里去的。而且人又长得好,不得不说很勾人。
梁萦兴致勃勃的将单敬打量了几个两回,而后颔首示意。
“还看!”邓不疑瞧着单敬瞅着梁萦傻笑,怒从心来,手上力道便重了一份。太子居住的北宫里也有不少妙龄的美貌宫人,中宫虽然有意不让儿子过早陷入女色之中,但是汉宫里头能够到贵人身边的宫人再怎么样也是面目婉约之人。年轻的侍读们可没少见识宫中的美色。
邓不疑身为侍中自然也知道里头的道道,在汉宫里就罢了,出来了竟然还这样!
“放手,放手,有话好说!”单敬几乎大叫。
梁萦看着眼前原本来问罪的变成求饶的那个,有些不清楚他们这些少年到底是怎么互相打交道的了。
邓不疑自然不会真的把单敬怎么样,很快就放了手。单敬揉了揉手腕,就到梁萦身边来,“女子哪里人?长安籍?”
少女面上含笑,答道,“我是长安人,家慈昌阳长公主,家君阴平侯。”公主家,公主当家做主,自然是先说昌阳长公主的名头。
“……昌阳长公主?”单敬听梁萦含笑说出昌阳来,有些发愣,昌阳和蔡阳是今上的同母妹妹,两个长公主在长安的公主中也是极其尊贵的了。毕竟能到长公主的帝女屈指可数,不是到了年纪或者是辈分就能被封的。
邓不疑坐到茵席上,“今日不用侍奉太子?”
“太子就要纳妃,我们在太子身边也侍奉不了甚么。”单敬道,皇太子和太子妃的昏礼也快了,这种事情他们这些侍读能抵上甚么用?
“倒是你,怎么到这里来蹴鞠了?”单敬想起自己输掉的那些金子就心疼,虽然那些金子对他来说不算多,但也不少了。“要知道你在蹴鞠,我就赌红队了。”
“晚了。”邓不疑看了一眼梁萦,梁萦只是笑,她看了看单敬,没有说话。
单敬容貌好,骑术和射十分好,并不仅仅只有出身和容貌。在宫中的时候,不少妙龄宫人就对这位太子侍读暗加关注。
只是邓不疑没有想到,梁萦竟然也……
“侯女怎么会在此处?”单敬看向梁萦,身为太子侍读,单敬也知晓太子对阴平侯女颇为亲近之事。说话的时候就不如对着邓不疑那般随意了。
“闲来无事,出来走走罢了。”梁萦答道,“方才君可是赌输了?”
“无事,”单敬在梁萦面前还记得要面子,他立刻都把事都推到邓不疑身上去,“只不过看到邓侍中在蹴鞠队中十分诧异罢了,明明他也不必到场中去……”
“不疑啊,”梁萦看着邓不疑,其实她也不太清楚邓不疑为何要亲自下场,她倒也想过是不是邓不疑好在女孩子面前表现,但是这家伙一向对人爱答不理,也不是故意装出来的。想来想去就只有是真的想要过瘾了。
“你输了多少?”邓不疑伸手从盘上拿过一袋金饼来。
“区区几斤金子,不算甚。”单敬眼疾手快连忙按住他,要是真的接过来,那么就没脸啦!
梁萦在一旁听着只是笑,邓不疑这回却想将单敬给拎出去了。单敬不顾邓不疑蹙起的眉头,和梁萦说了好几句话。
邓不疑在那里看着,脸上沉下来。单敬看着邓不疑蹙眉盯着他之后,才笑着告辞。
“这位中牟侯之孙,也挺有意思的。”梁萦笑道。
邓不疑脸都快黑了,“此人最擅长哄骗女子,莫要轻信。”
梁萦差点就要大笑起来,邓不疑见她似乎不将这话放在心上,眉头就快要纠结到一块去。梁萦看着他这模样,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的眉心,“你方才那话我已经记在心里了。”
邓不疑闻言,蹙起的眉头才松开。
“只是方才你在蹴鞠场,被人认出来不要紧么?”梁萦说起这事也有些担心,要是那些赌球的人认出他来,怀恨在心,那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