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家底薄了,养不起这么大个宅子,搬去了三条街开外的一个胡同里,周边更多的是一些不入流的小官。因此从前家里来往的还算是皇亲贵胄,现在那些。。。陈月娴都不稀得看。
陈月娴想搬回去也是有这个原因,从前小时候还一起玩的姐妹,这几年都不愿意搭理她了。
陈夫人哪里就愿意看见家里这样了?只是侯爷没有营生,靠那点俸禄根本养不活一大家子,她们的日子也是有些艰难的,连跟友人走动的银子都捉襟见肘!
又没有儿子,连庶子也没有。
陈夫人叹口气,小女儿的婚事,她有了主意。
陈月娴想的则是:上回不是有个生意人找到父亲,想借他的身份跟他合伙做些什么么?
。。。
金瓦红墙的巍峨宫殿,在初升的太阳下向追随他的子民洒下金光,一如佛祖的金身。
段朝皇宫的格局和贺韶光后世见过的紫禁城不完全一样,她们从一扇叫熙宁门的偏门处进去,马车走过长长的广场再到毓贞门,同样是偏门。
到这就不能再坐马车了,必须下来步行。
除了6家她们三个,这么早到的还有尹家的夫人跟尹璇。
碰上了,也是相识的,于是干脆就一起走了,路上也能说说话解闷,这里离皇后的凤仪宫可不近。
有内侍引路,倒也不至于迷路。
贺韶光和尹璇有过两面之缘,且对彼此的印象都还不错。
轻笑着互相见了礼,贺韶光礼貌性问了一句:“今日鲤妹妹不曾进宫?”
尹璇颔微笑:“冬日天冷,妮子贪睡,我便让她在家里偷懒了。”
够宠的,本来一个庶女就不够进宫的格,尹璇说的竟然是人家嫌弃进宫要早起,而不是当家主母不愿意带。
尹夫人听到这话就假意与6老夫人嗔怪道:“您听听,这一两个都是不省心的。进宫那是皇后娘娘体恤咱们女眷难得的机会,偏她赖床,璇丫头也由着她胡闹。”
6老夫人笑而不语,她对尹家这两姐妹关系好的传闻也听得多了,对此表示深深的不理解啊。
6老夫人跟尹夫人是并列走着,尹璇挽着尹夫人稍后一两步。
贺韶光跟徐如芸走在尹璇的后头,徐如芸贴着贺韶光的耳朵轻声道:“尹姑娘今日打扮得甚是出众。”
贺韶光点点头,她头上带的还是那日皇后赏赐的步摇。这是皇后抬举人家,人家也乐意。
皇后一早就坐在殿里和大公主二公主说话了,二公主虽然不是她所出,但是表面上也是一副母女和睦的样子。
本朝的男子若是尚公主,就不能再任高位的官职,只能当个闲散杂官。
只是二公主的驸马本为翩翩状元郎,一朝尚公主,官场浮沉几载不得志,偏同僚还喜欢打趣他与公主的生活。
张登云难抒胸意,空有抱负。只想着若不是尚公主…二公主气性清高,不屑与人剖白心思,又有大公主与清江侯伉俪情深做对照,一对少年夫妻就这么渐渐生分了。
皇后照例问了二人家事。
大公主和清江侯感情甚笃,笑着说了一些家中孩子的趣事,逗皇后一乐。
皇后听罢果然开心,二公主脸上的笑就有些刻意。
皇后一见她这样,就问:“上回你父皇说过他了,他竟不改性?”
二公主就叹气,面对着皇后,毕竟不是生母,不敢什么都说:“回母后的话,登云这样我早就习惯了。是安哥儿又病了,女儿心里担心,让母亲为我操心了。”
她没说的是安哥儿病了,做父亲的张登云却不闻不问,甚至斥责他一介男儿身,不能拉弓射箭以强身,现在烧了连书都偷懒不看。
安哥儿天生弱症,被他说的却像是故意躲懒。二公主听得气急,在孩子面前推了他一把。
张登云自觉丢了脸,拂袖而去。
如今夫妻已经三天没说过话了。
皇后也知道这孩子身体弱,十分头疼:“改日再让陈太医去瞧瞧这孩子,娘胎里就落下的病根,总要慢慢调养才能好。”
二公主颔,儿子生病,她什么心思都没了。
“娘娘,尹夫人和6老夫人一同来了。”慧宁进来禀了一句,皇后点头,示意让她们进来。
“赐座吧,老夫人容光焕,可是府上最近有甚么喜事?”一行人给皇后行过礼,皇后笑着与老夫人寒暄。
这里她年纪最大,皇后对她总要客气几分。
“娘娘真是料事如神。”6老夫人笑着回话,“月前我家老三添了个闺女。我这把年纪了,看见小辈们好,我也开心。”
尹夫人就搭嘴:“这孩子母亲生的好,父亲也清俊,长大了必是一家女百家求了。”
是了,曾几年前6风举的名号还是清俊公子,尹夫人大概是有几年没见着他,还停留在那时的印象。
二公主见了尹夫人,就看向她一旁的尹璇。有外人在,她是不会让自己失态的,此刻已经收拾好了心情,又是那个金尊玉贵的二公主了。
二公主伸出一只玉手,拉过尹璇,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眼里含笑道:“这就是璇丫头了吧?方才夫人还说6家姑娘百家求,我看这眼前就有个现成的美人。”
说着又用赞赏的眼神盯了她一会,从自己头上撸下一根簪子来:“真是花容月貌,来,年轻人就要好好打扮。”
尹璇忙推脱不敢,福身推辞。二公主坚持给她带上了:“又不是逾制的东西,是本宫喜欢你,这般小心做什么?”
基本上都是她们几个人的场子,贺韶光和徐如芸就是来充当背景板的,静静的看着她们表演。
就算是不得宠,贵为中宫,皇后宫里的茶水点心也比6府要好上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