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着写了一日的帖子,腰肢都僵了才算完工。
二月初五是适合宴饮的好日子,前院和后院都分别摆了几桌,男女席分开,席上活动也不一样。
既然徐如芸做了国公夫人,府上管家的事宜也就落回她手上。这些日子既要照顾6汝清,又要操持家务,身量清减不少。
6汝清心疼妻子,亲自去求了6老夫人,将管家的事分摊了一些出去。
6老夫人很有些恨铁不成钢:“旁的人家媳妇巴不得早早管家,再累再忙也不愿分权出去,偏你媳妇不一样。”
“母亲是知道芸娘性子的,她不争什么,也不会抱怨,是儿子自己心疼她。再者三弟妹管家时,将府上打理得井井有条……咳咳。”
一下子说了这么长一句话,6汝清没忍住咳起来。
“好好好,你少说几句。”
这也不是什么难事,6老夫人将三个儿媳都叫过来:“既是一家人,如今也没有分府别居,你们妯娌三个应该互相帮助才是。芸娘管着府里不过来,你们俩就分一些担子过去。”
“媳妇明白。”二人都应下了。
“芸娘这些年照顾汝清很是尽心,见着他们夫妻感情好,我心里也安慰……只是到底觉得自家小子拖累人家姑娘了。”
几人散后,6老夫人叹息道。
周妈妈难得反对了老夫人的话:“老夫人哪的话?大爷当初和大夫人说亲的时候,不都说他们是一对壁人?而且这么多年了,大爷身子虽然弱了些,但对夫人不是一心一意的好么?”
放眼其他人家,哪有这么长情的?
“天意难料。”6老夫人想到长子的病痛,心里难受。
早几日施念娇就让人把留春馆收拾出来了,这里靠近6府的池塘和假山,依水而建,景色最好。
到了初五这一日,受邀的各家女眷纷纷携贺礼上门。
贺韶光接待完这一家,紧接着就来了下一位,甚至好几家一同来的,忙得头晕眼花。
“韶光!”听见海氏喜不自胜的声音,几家夫人都体贴的表示让她赶紧去接自己的生母。
贺韶光终于得以从一堆夫人中脱身,一把挽住海氏的小臂,亲亲热热道:“母亲和谁来的?”
海氏见了女儿,多想好好说说话,但是这么多人面前,还是忍住了,矜持道:“你父亲向来不爱应酬,我与你大哥来的。”
见有几家夫人好奇地看着她们这边,海氏回以一个得体的微笑。
“这是哪家府上的夫人,与6二夫人这么亲热?”
有家新媳妇不太认识人,于是掩嘴小声问她婆母。
“应该是她母亲,贺家的主母。”她婆婆也没见过,但是听到了方才那一声“母亲”。
“这贺夫人倒是端庄大方呢。”也有夫人见海氏气质从容,很有好感。
“这就对了,若不是贺夫人自身规矩好,怎么会教养出这么乖巧的女儿?可见家世还是其次,家风才是最要紧的。”
一位精神矍铄的银老夫人乐道。
周围不少夫人纷纷认同这话,这位就是薛然的祖母薛老夫人,她与薛夫人也受到了邀请,是作为贺韶光的友人来的。
但是另一位和薛夫人年纪相仿的尖脸夫人不以为然:“若是咱们这等人家嫁娶不看重家世,都由着子孙自己的心意,那您家二郎届时带回来个平民百姓,您也愿意?”
薛老夫人面不改色:“若那平民百姓没有陋习,又有何不可?”
薛夫人听了有些害怕,害怕薛然真给自己带回来个民女,那她就要晕倒了:“母亲!”
“你怕什么?”薛老夫人瞧她一眼,“不就是说说话么?”
那尖脸夫人掩嘴乐了:“薛老姐姐还是先安慰好玉政媳妇吧。”
这称呼可不尊重,两个人明明差了一辈的年纪,却要被她叫做姐姐,薛老夫人面无表情,心里十分不悦。
被叫“玉政媳妇”的薛夫人也十分不悦,她修炼的没有婆婆到位,这不悦就在脸上显出来了。
众人看了心下了然:这朱琬华不是个好的,嫁给大理寺卿做续弦,当年还是双十年华配一个能当自己爹的老头……哄得大理寺卿团团转,仗着年轻,气焰很是嚣张。
朱氏对众人的看法不以为意,她让丫鬟把准备的礼物拿出来,笑眯眯地在6家三个媳妇的面前交给管事。
人家一片心意,贺韶光三人都礼貌回她一笑。
“哟,这就是6二媳妇了吧?长得是乖巧,看起来是比前头那位有福气多了。你呀可得多注意些自己的身子,特别是怀孕的时候啊……”
朱氏胡咧咧的毛病一如既往,什么不该说的都一股脑往外倒了,丝毫没有压低声音,满桌的人都听见了。
这可是一下就得罪了两家人。
江家今日来的是江宁毓的婶母马氏,也就是江宁璐的母亲,江宁璐也来了,二人脸色都不好。
特别是马氏,她重重放下手上的茶盏,“咚”地一声砸在红木桌上,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可能是朱氏这才注意到江家人也在,讪讪地打了个招呼,总算收敛了些。
贺韶光笑脸未改,只是让下人为马氏新换一盏茶。
“母亲,您看着她做什么?”
江宁璐不敢让马氏知道她俩之间的过节,所以马氏现在还以为女儿并不认识贺韶光。
“从前你大堂姐身边的吴妈妈,做了砚哥儿的管事。吴妈妈前些日子来信,说被6家捉了错处,罚去针线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