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中流露出端端正正的真诚,没有丝毫揶揄的意味。
吴寡妇和康三爷的脸色神奇地好转,并且隐约带上一点幸福的薄红。
两人对视一眼,又飞快转开。
真是奇怪,事到如今,怎么竟反而羞涩起来?只消看一眼哇,一颗心就怦怦直跳,如同胸膛里揣了个小兔子。
好像他们看的不只是对方,更多的还有一种名为希望的情绪疯狂滋生蔓延,交织成一片令人向往的美好画面。
吴寡妇摸着头上的蝴蝶簪子,很稀罕的有些扭捏道:“我一个妇道人家,都听他的吧。”
白星好奇的插嘴,“哇,可是我觉得……”
“吃不吃豆干?”吴寡妇忽然急急忙忙道。
挺好的姑娘,可惜长了嘴。
求求你,不要觉得啦!
白星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飞快点头,甚至还得寸进尺的提了一点要求,“有蘸酱吗?”
吴寡妇:“……还挺会吃。”
说完,她又爱又恨地朝白星腮帮子上拧了一把,扭着腰进屋拿豆干去了。
哎呦,还是年轻好啊,瞧这脸蛋又嫩又滑,比她做的豆腐也不差什么了。
可惜,可惜……吴寡妇摸着自己的脸,神色有一瞬间的暗淡。
不过她马上又重新雀跃起来:人应该学会知足,不是吗?至少她等到了呀。
这就很好,已经很好了。
“恭喜呀。”孟阳真诚道贺。
正值过年,又遇上这种喜事,实在是喜上加喜,当浮一大白呀。
康三爷一反往日的豪爽,颇有几分扭捏的搓了搓手,挠头道:“虽然我们这个年纪了,但毕竟是个大事,倒不好糊弄着办。”
说起此事,他的话好像忽然多了起来,一贯惨淡凹陷的双眼中,也凭空添了几分奇异的神采,亮晶晶的。
“今儿一大早去找了老爷子,”他口中的老爷子就是镇长刘爷爷,“请他瞧了一瞧黄历本子,说正月二十八就是个好日子,说再往后就得到六月了,倒不如赶早……正好也就着过年的喜气准备准备。”
老爷子最会算日子了,镇上谁家大凡有个红白喜事,都会先去请他老人家看一看,准没错儿。
虽然有些赶,但他们已经都不算年轻了,多出来的每一刻都弥足珍贵,既然已经确定心意,何必拘泥于形式,再拖个一年半载呢?
左右吴寡妇平时就喜欢穿红着绿的,家里倒也有新鲜料子,不必额外四处找着采买,只需要快做起衣裳来,再往上绣些花也就行了。
一旦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康三爷的心情忽然也变得急切起来,他好像突然就明白了之前曾听过的一句话:
一日不见,如三秋兮。
快些,再快些吧……
孟阳马上就明白了他们的意思,又一连说了好几声恭喜。
白星也跟着照葫芦画瓢,倒把康三爷哄得满面红光。
“对了,”康三爷又搓了搓手,“还得劳烦你帮忙写几个喜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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