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才进城安置的大殷将士不察,如今已有小半的人中毒了。
此等事,事关重大,因着一些忌惮,他便不曾上奏,而是悄然给息越尧去了密信,才有今日沐岸灼过来。
姜阮不好意思地抠了抠面颊:“我没研习过毒理,医典上只有救人的草药良方,没有毒方。”
息扶黎也没指望过小姑娘能干什么,事实上,他根本就没想到她会跟着一并过来。
“不过,”姜阮小脸放光,“大师兄很擅长毒理的,他过来了一准能帮大黎黎的。”
“无碍,”息扶黎动了动手,他轻咳几声,忽然说,“酥酥,我让人给你安排住的地方,你先去看看。”
姜阮应了声,磨蹭着起身,眸子亮晶晶地瞅着他,一脸期待。
息扶黎当没看到,直接唤了伏虎进来,将人领了下去。
小姑娘嘟着嘴走了,息扶黎见她逐渐走远,他面色忽的一白,一低头就吐出一口黑血来。
他似乎很是痛苦,眉头紧紧皱起,死死握住圈椅扶手,手背青筋鼓起,很是骇人。
并有豆大的冷汗从鬓角滚落,不过片刻,就将他软甲里头的红衫打湿,一股子浅淡的血腥味就从他身上逐渐弥漫出来。
“来人,速去请沐岸灼过来。”他哑着嗓音,狠厉地低喝道。
却说伏虎引着姜阮往城中收拾出来的空宅子去,一路上,他不时看了小姑娘好几眼。
姜阮背着手,蹦跳着凑到伏虎面前:“伏虎哥哥,你怎的和大黎黎一样,老是皱眉头?”
伏虎眉目舒展,他虚虚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一声,瞅着四下无人,低声问:“酥酥,你这些年过的还好么?”
“好啊。”姜阮一口答道。
伏虎斟酌了下又问:“阿桑呢?”
“也好。”姜阮回。
伏虎握紧了手里的长剑,酝酿半天终于问出自己想问的:“那,雀鸟呢?”
姜阮奇怪地看着他:“雀鸟姐姐也很好啊,伏虎哥哥你到底想问什么?”
伏虎目光游离,耳根有点烧:“雀鸟她,可是成亲了?”
毕竟,已经七年过去……
“没有哦,”姜阮边想边说。
伏虎心头的小雀跃还没来得及升起,就听小姑娘又说:“不过,桃源里头很多人都喜欢雀鸟姐姐的,沐三娘就说过,让她儿子努力,把雀鸟姐姐娶回家。”
伏虎差点想拔剑,他压抑着心头的不满,尽量状若平常的问:“那雀鸟答应了吗?”
姜阮摇头:“雀鸟姐姐说,她要在我身边呆一辈子,不嫁人的。”
小姑娘的一句又一句,让伏虎犹如身坠冰火两重天,既是煎熬又是苏爽。
伏虎呼出口浊气,站在一间一进的宅子门口,犹豫半天,从袖子里摸出一根象牙雕梅花的发簪。
“这簪子,酥酥你回去的时候能不能帮我转送给雀鸟?”人高马大的青年说这话的时候,耳朵尖红的好似被沸水烫过一般,甚至于脸也是红的。
那瞬间,一道明悟划过姜阮脑海,将混沌破去,她福至心灵,大声说:“我知道了,伏虎你心悦雀鸟姐姐,但是又不敢说!”
伏虎眼疾手快地捂住小姑娘嘴巴,羞窘的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你小声一些。”
姜阮眸子微弯,竟像是在笑。
她点了点头,扯下伏虎的手:“好的,我小声一些,谁都不说,大黎黎问也不说。”
伏虎别扭地将发簪塞小姑娘手里:“世子早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