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姜玉珏气度涵养再好,也是让这个一张嘴就将话题堵死的世子给闹得来不悦。
“世子,”姜玉珏压下那点情绪,温润大方的道:“玉珏幼妹姜阮年幼无知,太过好耍,今日过府,给世子添麻烦了,玉珏这就带她回去好生管束。”
听闻这话,鸦青阔袖长袍的少年上身微微前倾,用一种意味不明的口吻问:“你幼妹?不认识没见过没这人!”
姜玉珏一口气哽在胸腔,席卷起怒意,差点叫他失态。
他深呼吸,伸手揉了揉眉心,索性开门见山:“今日世子大闹西市,街坊众人都见着世子抱着个五岁小姑娘回府。”
话至此,姜玉珏仍旧留了一丝余地,不想同息扶黎闹的太过。
哪知,息扶黎嗤笑一声,单手撑头,嚣张狂傲的道:“哼,那是本世子二百两纹银买来的小宠儿。”
姜玉珏表情倏的难看,他爱护不及的幼妹,一转眼,在别人嘴里就成了轻浮的小宠儿,让他如何不怒?
站边上,从头听到尾的姜明非却是个顽劣暴脾气的。
他涨红着脸,忍了半天没忍住,跳脚嚷道:“你胡说!就是有人看到酥酥在你府上!”
“明非!”姜玉珏连忙喝住姜明非,他抬眼看向上首,心头又是叹了口气。
息扶黎凤眸微眯,狭长的眼线带出凛厉芒光:“姜明非?”
若说整个姜家,上辈子他有印象的人除了一个福瑞姜阮,另外一个,就是这姜明非了。
国子监祭酒大夫姜程远身为当朝大儒,桃李满天下,廉明清正了一辈子,结果晚节不保,就是栽在自个这幺子身上。
尊荣少年讥笑一声:“伏虎传下去,日后这等扶不上墙的烂泥和狗不准进府。”
姜明非面色青青白白,小少年显然被气的不轻,奈何不得息扶黎,只得用怨怼的目光盯着他。
姜玉珏皱起眉头,他看了姜明非一眼,开门见山的问:“明人不说暗话,酥酥虽不是正儿八经的姜家血脉,但姜家上下对她视如己出,当嫡出姑娘来养。”
说道这里,他话锋一转,蓦地争锋相对强势起来:“世子身份尊贵,不缺玩意儿,酥酥不懂事,当不得世子的小宠儿,还请世子容玉珏将人带回去的好,不然此事闹开了,谁都没脸,世子以为,是不是这样的道理?”
不软不硬!不卑不亢!从容不迫!
息扶黎几乎都想给姜玉珏击掌称赞了,只是可惜,这般出色的姜家子弟,再过两年就要被淹死拉!
心里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息扶黎目光怜悯地看向姜玉珏。
姜玉珏眉头皱的越发深,已经隐隐形成了川字纹。
“姜玉珏,你是不是墨水喝多了,肚子里的弯弯肠子就长的多了?”息扶黎漫不经心的道。
“世子,你……”姜玉珏霍然起身,俊逸面容上已带出怒意。
息扶黎挥袖打断他话,施施然站起来道:“人,本世子是暂时不会给的,小姑娘挺招本世子喜欢,等本世子养够了,自会让她归家。”
“不过,你现在就可以去瞧瞧她。”息扶黎站到姜玉珏面前,上下打量他,眼神越发古怪。
姜玉珏只得隐忍道:“还请世子带路。”
一行人遂从澜沧花厅出发,息扶黎问了下仆姜阮的去向,脚不转弯,直接将姜家两兄弟带去了听雨轩园子里头。
北苑这边虽说没有南苑的牡丹园子,但听雨轩内却有一大片的翠竹幽篁。
这时节,正是翠竹生嫩竹的时候,林中鸟类无数,又兼无害的兔子等小动物,小孩子在里头玩耍个半天都不会腻。
“就在前头。”伏虎在前带路。
幽篁簌簌,小径同幽,份外凉爽惬意。
息扶黎藏着不可告人的狼子野心,对别人家的福瑞垂涎觊觎愈的很,便不好同姜家将关系闹掰。
他背着双手,口吻莫名的道:“姜玉珏你自是放心,本世子保管将人养的白白胖胖的,本世子的父王也甚喜欢酥酥,起先还带着酥酥去逛了牡丹园子,酥酥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