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生死教会他诸多该学而没学的,只是他也付出常人难以想象的代价。
小姑娘抱着粉色小黄鸭软枕蹭了蹭,蹭的前发翘起来,呆萌又乖巧。
“大黎黎不用担心,我会努力做学问的。”小姑娘正是容易受身边人影响的年纪,好在她身边都是一些思学进取的。
息扶黎伸手揉了把小姑娘翘起的前发:“闭眼睡觉,明个一早我让伏虎送你去书院,婢女是不能跟进去伺候的,阿桑正是习拳脚的紧要关头,所以,书院里头凡事你都只能靠自己。”
本是不曾多想,谁知这么一说,少年反而心里还担心起来。
他眉峰一蹙,拱在身边的小姑娘白嫩娇软,性子也跟小羊羔似的,书院里头各家贵女都有,虽说年纪小,可总也存在排挤欺负。
“有人欺负你,你就报我的名字,还有乐宁公主的也可以。”息扶黎考虑会,如此说道。
小姑娘软软应下,上下眼皮已经在打架,搁在一侧的小肉手也缓缓地蜷缩起来。
她趴在少年臂弯里,紧靠着他,被衾下,小脚还不安份地搭对方身上,睡姿半点都不矜持。
息扶黎往上扯了扯被衾,薄唇微启,低声吐出两字:“好梦。”
一夜无话。
卯时中,息越尧的小厮青岩提着准备了学具的提匣过来,小姑娘已经用完早膳,并穿上了书院的制式灰蓝色衣裙,细软的头发挽成小揪揪用发巾包好。
小姑娘上了马车,跟息扶黎挥手拜别,匆匆往白鹭书院去了。
郭清死了,息扶黎最近难得空闲下来,他在北苑澜沧阁转了几圈,小姑娘不在,他竟是一时半会还觉得不习惯。
最后只得往息越尧那边去,两兄弟摆上棋盘手谈起来。
却说第一天进学的小姑娘,才踏进稚童舍丙班,一见学堂里头齐齐坐着二十来人,当时就怯场了。
她站在门口,无措地搓了搓衣角。
雀鸟提着学具,她在后面轻轻推了推小姑娘,无声鼓励。
小姑娘紧张地吞了口唾沫,才红着小脸跟台上的先生说:“先生,我叫姜阮,我……我来……”
她一开口,学堂里所有人都看过来,小姑娘心头一慌,要说什么全给忘了。
稚童舍依年龄分甲乙丙丁四个班,丁班进学的年纪最小,丙班次之,甲班则尽是七岁的孩童。
盖因稚童舍男女不分班,只在堂中间竖一素纱屏风做遮挡,所以七岁过后一满八岁,过了学院的晋升考核,才会被分去男舍和女舍。
若是考核不过,三个月之后能进行第二次的考核,再是不过,便会被书院辞退归家。
白鹭书院作为大殷一等一的书院,每年辞退的学生无数,故而也不会有人奚落嘲笑,且那些归家的学生还可另行择其他的书院继续进学,来年再行校考。
这些,小姑娘还不清楚,她整个人如今都是懵的。
先生上前领她进门,问了雀鸟一些问题,便让雀鸟在一靠墙的空座位上放下学具。
雀鸟不能在书院久呆,她担忧地看了小姑娘一眼,不得不先行离开。
小姑娘一直到坐下后,才回过神来,她望着台上的女先生,不好意思地扭起了手指头。
丙班的女先生姓沈名初,三十来岁,穿一身细棉布的素色衣衫,青丝如男子一般束在头顶,不施粉黛,清丽出尘。
今日,她教的是《三字经》,正说到“昔孟母,择邻处”。
小姑娘没学过这个,还是半路插进来的,整堂课都听得一头雾水。
不过,她坐姿端正,木着小脸,漆黑的眼瞳跟着先生转,任谁都瞧不出端倪。
一堂课罢,沈初跟小姑娘招手,小姑娘恭恭敬敬的上前喊了声:“先生。”
沈初问:“从前都学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