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宿微微一顿,他把手里的东西依次放下,问:“怎么?”
他不喜欢猜,他一贯直接就问。
听到他冷淡的嗓音,姚珍珠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她颇为羞赧,低头揉了揉略有些僵硬的脸庞。
等到把那股令人窒息的羞赧都搓没了,姚珍珠才说:“殿下起真早。”
李宿瞥了她一眼,见她又恢复笑容,便未多问。
“嗯。”
他把背上的包袱解下来,从里面取出两个蛋。
这蛋特别大,青白青白的,比他们昨天吃的鹅蛋还要大两圈。
“咦,”姚珍珠一眼看到蛋,忙道:“殿下,这是鹅蛋。”
李宿点头:“从菖蒲从里寻到的。”
此处有野鸭,那么有大鹅也正常,不过李宿能找到鹅蛋,还特地早早出去忙,领姚珍珠觉得不太正常。
她翻身下床,穿上鹿皮靴,上得前来。
“殿下,这些让我做便是。”
李宿目光微微在她细瘦的手臂上扫过,然后看向那粗大的树干。
姚珍珠:“……”
是,这个她确实搬不动。
李宿没说话,他直接把蛋递给姚珍珠,让她随意处理,然后他又出了山洞,在门口开始砍树干。
他今日选的树干比昨日的要粗两倍,切口处瞧着并不是很平整,显然一剑无法整个切断,只能不停用力。
李宿费了好大劲儿把树干切成两段,他又把切好的圆滚滚的树墩在一面仔细打平,这才推着滚入山洞。
姚珍珠这才看明白,他这是做了两个木桌子。
姚珍珠道:“殿下,门口放一个,咱们吃饭用,里面放一个,晚上可以放茶盏。”
说完姚珍珠顿了顿,心想:今日一定要把陶锅做出来。
要不然他们吃水吃饭都很麻烦。
李宿弄完这个,回到门口,问姚珍珠:“你看到红泥在哪里?”
姚珍珠正在切菰笋,闻言忙道:“比那片菖蒲丛还远,殿下再往前走一些就能看到。”
李宿点头,正要往外走,姚珍珠喊住他:“殿下,得吃药,还得换药!”
李宿:“……”
怎么就忘不了这事?
李宿到底也不能跟自己的嫔妃耍赖不吃药,只得乖乖坐在那,让姚珍珠给他背上又敷了一些金疮药,然后就捧着那颗祛风丸沉默。
姚珍珠昨日晚上有些困顿,脑子里都是浆糊,没发现李宿不太喜欢吃药。
现在青天白日的,她可以清晰看到李宿的唇角微微往下压了一下。
虽然只是一个几不可查的小弧度,姚珍珠还是准确捕捉到了。
她想:原来太孙殿下也有怕的事。
不敢吃药,是嫌药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