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刚才闹那么一场,也不知道伤口怎么样了,”姚珍珠絮絮叨叨,“殿下没碰到水吧?刚刚太匆忙,忘记叮嘱殿下。”
李宿哪里能注意这个,他当时只想洗干净身上的血迹,完全没有在乎肩膀的伤口。
现在被姚珍珠一说,一瞬间就忘了什么猪毛不猪毛的,只想着把这事糊弄过去。
“唔,”李宿难得支吾,“没沾水,不疼。”
姚珍珠不放心,道:“殿下快回去,我这就来。”
姚珍珠匆匆跑了一趟湖边,采了些野姜和野蒜,又摘了几根菰笋,紧赶慢赶往回跑。
待她回到洞口,抬眼就去寻李宿。
李宿特别乖,正老老实实坐在木板床上,用帕子擦拭头发。
姚珍珠心里这才安稳一些:“殿下,中午咱们吃小炒肉。”
李宿擦头发的手微微一顿:“好。”
姚珍珠把东西放下,回来又用帕子擦手,然后才站到李宿身边:“殿下,先处理伤口。”
李宿一声不吭,他很自觉脱下左肩的衣裳,背对着姚珍珠让她查伤口。
姚珍珠只看一眼就皱起眉头。
可能是之前跟野猪搏斗太过激烈,以至于李宿左肩的伤口再度崩开,染红了裹着的丝绸。
他沐浴时又没注意,丝绸泡了水,现在整片丝绸血红一片,看着有些渗人。
姚珍珠都想叹气。
她真的就少叮嘱了那么一句,谁能想到李宿这么粗心,连自己肩膀的伤口都不在意。
李宿背对着姚珍珠坐在那,他面无表情,看起来颇为淡然,但他的耳朵却特别专注,专注地听着姚珍珠一举一动。
但他身后是安静的。
他自己看不到肩膀的伤口,只能感受到丝绸确实湿了,若是如此,姚珍珠怕是要生气。
李宿动了动耳朵,半晌没听到姚珍珠的动作,终于忍不下去了。
“我下次注意。”
他很老实地承认了错误。
姚珍珠这才叹气:“殿下,身子是您自己的,您怎么总是不爱惜?”
受了伤不吭声,疼了也不喊痛,姚珍珠都觉得奇怪,旁的贵人都娇娇气气,磕碰一下都要请太医,她们这位殿下,胃疼都要自己忍,流血受伤都不觉得疼。
李宿沉默了。
爱惜不爱惜的,有什么意义呢?
姚珍珠知道说不过他,便不再多嘴,她轻轻揭开李宿肩膀上的丝绸,当看到他重新裂开的伤口时,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本来已经愈合要结痂的伤口,此时又被扯开,褐色的痂歪七扭八挂在伤口上,伤口处红彤彤的,还在往外渗血。
这怎么可能不疼呢?
姚珍珠都替他疼。
她用干净帕子把他肩膀上的伤口处理干净,然后重新敷上金疮药。
整个过程里,李宿一声不吭,肩膀都不颤一下,好似当真不觉得疼。
姚珍珠的动作很快很轻,不多时就给李宿重新绑好了丝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