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秋实确实调整了状态,修改过的分镜毫无瑕疵,效率也提上来了,晚上两个人走的时候,他也一脸平静,看不出有什么不对。
时吟想叫住他留下来好好聊聊,看着他的表情,又觉得今天也不是好时候。
改天再说好了。
送走了两个人,时吟回去把最后一页的主要人物墨稿画完,笔刚放下,门铃就响了。
她站起来走到客厅,门已经开了,顾从礼站在门口,头倚靠在门框上,淡淡看着她。
时吟先是确定了一下今天是工作日没有错,眨眨眼:“你怎么来了。”
顾从礼没说话,唇角耷拉着,神情看起来有些阴郁。
她跑过去,单手扶着门框,身子从他旁边探过去,关上了防盗门。
砰的一声。
十二月,白昼变短,天黑的早,她客厅灯没开,只有从书房里传来的隐约灯光。
淡淡的,熟悉的椰子混合着奶香,还有清新的洗衣液味道萦绕鼻尖。
她的沐浴露和洗衣液,过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换过。
而他过了这么多年,也没能把这味道忘掉。
时吟关好了门,单手撑着他肩膀,去开玄关和客厅的灯。
咔嗒一声,光线明亮。
顾从礼微眯了下眼。
时吟站在他面前,抬手轻轻地,戳了戳他唇角:“你不开心吗。”
他适应了灯光,垂眼:“没有。”
她穿着白色的珊瑚绒睡衣站在那里,白白小小的一团,杏眼漆黑,明亮又清澈。
顾从礼想起顾璘,想起白露,想起曹姨对他的担忧和小心翼翼的提醒。
他忽然不知道,自己将时吟就这么,不管不顾地拉到身边来,是不是对的。
她那么美好,她的家庭应该是很美满的,有疼爱她的父母,以后也会有爱护她的,温和又简单的男人出现。
不能想。
一想到她会站在别人身边,缩在别人的怀里,跟他拥抱,接吻,上床,顾从礼神经都麻掉了。
可能会忍不住杀了那个男的,然后把她绑在床上,锁在家里。
让她看着他,只看着他。
这样不对。
她不是他的所有物,她应该是自由的。
可是他有什么错,他的想法有什么错,想要的东西无论如何都要得到,这是顾璘教给他的。
顾从礼低垂着头,脑子里有些阴暗的东西挣扎着,和另一股理智较着劲,长睫覆盖下来,遮住了眼底所有的情绪。
忽然,有谁轻轻靠过来。
细腻温热的小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往下拉了拉。
顾从礼扬睫。
时吟勾着他,踮起脚尖来,唇瓣轻轻碰了碰他的嘴唇,很快亲了他一下,又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