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的行为,我不知道该怎么理解,你要不要解释一下。”
他不出声音。
喉咙里,嗓子里全是血的腥味儿,时吟强忍着疼痛,声音很平稳,轻轻的,带着重重的鼻音:“你说你生气了,这就是你做出这种事情的理由吗?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不开心的时候就可以理所当然的去随意做什么都可以?”
“你把我当什么?我是你的所有物吗?我不可能永远不跟别的异性说话的,顾从礼,你觉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很不可理喻?”
她嘴巴好疼,舌头还在流血,刚刚一直被捏着的手腕也生疼发麻,有那么一瞬间,时吟以为自己的骨头被他捏碎掉了。
这个人疯了一样,下手重得像是要把她弄死在这儿。
想好好吵一架,他又不说话。
时吟从沙发上下去,站起来走到门边,开了灯,站在门边转头去照墙上的彩色镜子。
她下唇破了大块,血液流出唇线,在嘴角凝固,红的触目惊心,脖颈处也有印子,伸出舌头,舌尖的地方还在一点一点往外渗出血液,一时间找不到伤口在哪里。
“……”
时吟转头看向顾从礼:“你是不是有点暴力倾向?”
他安静的看着她,浅棕的眸沉沉的:“没有。”
时吟气笑了:“你这叫没有。”
顾从礼又不说话了。
想要在她身上留下他的记号,像是宣示些什么,或是证明什么。那一瞬间,占有的欲望压过理性,是他心里一直以来的,蠢蠢欲动的黑暗。
他长睫低垂下去,沉默了好一会儿,语速很慢:“我听到,他跟你告白,”
他看着她发红的眼圈,抿了抿唇,固执地说:“你是我的。”
时吟愣了两秒,长出口气:“那你应该也听见,我拒绝了,”
她后退了两步,背靠着彩色的镜子:“我知道你们男人,可能多多少少都会有一点,占有欲还是什么的这种,我不知道别人是不是也这样,我只有过你这么一个男人,但是我觉得,他们吃醋绝对不是你这种,连对话和沟通都没有的方式,你今天的行为让我觉得有点被伤害到。”
她抹了一下嘴边凝固的血液,扯动伤口倒吸了一口凉气,那里被扯开又开始流血,沾在白皙的指腹上,薄薄的一层很快干掉。
顾从礼视线停在上面,手指动了动,又垂下去。
时吟从来没有这样对他说过话。
可是今天,她忽然明白了,一直以来,她觉得她和他的那种距离感在哪里了。
她大概是潜意识里依然觉得还有愧疚什么的,所以比起男女朋友,态度更像是后辈似的,他近一步,她就退一步,维持着一点点的,安全的距离。
不随便探索他的世界,对他偶尔暴露出来的一点点极端的攻击性视而不见,不喜欢的事情也都不会说出来。
现在,两个人中间的那层玻璃,终于碎掉了。
时吟觉得有什么一直堵在胸口里的东西也跟着碎掉了,连呼吸都轻松了起来。
在脑海里盘踞了很久很久的,一直问不出口的问题,好像也变得简单了。
她垂下头去,声音很低,委屈又不安,带着哭过后的一点点黏性:“顾老师,你真的喜欢我吗?”
顾从礼僵立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小的时候,他看到白露对着顾璘歇斯底里的样子,觉得既难看又难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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