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星遥驻足转身,“怎么了?”
谢昀呈:“后天我要去趟洛杉矶,当年事故调查小组的组长就是洛杉矶人,我看能不能查到有用的线索。”
凌晨一点,季星遥还没睡。
卧室的灯关了,她靠在床头看着漆黑的房间发怔。
脑海中思绪混乱,像是被剪辑的视频集锦,一会儿是三十年前的坠机事件,一会儿是父亲当年欺骗了慕靳裴母亲那件事。
初遇小布丁那一幕也闪现,还有月月用软乎乎的小手给她擦眼泪,“哭哭就不美了。”
突然脑海中的画面跳到北京的公寓,她想到了那两个星星和月亮的抱枕,然后,她想到了慕靳裴。
手机‘嗡嗡嗡’的振动声把季星遥的思绪从过去拉回来,她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是一个陌生号码。
第一遍她没接,没想到对方紧跟着又打来。
季星遥滑开接听键,但没出声,电话那端也没声音。
通话处于沉默中。
不知为何,季星遥竟然对这种沉默有一种熟悉感,即便对方不说话,她还是感应到了什么。
就在她准备挂电话时,手机里传来沙哑低沉又熟悉的声音,“遥遥。”它仿佛从五年前来到了这里。
恍如隔世。
“遥遥,我一直都在找你,找了你五年。”离婚后的第二个月,他就开始找她,可她就像在这个世界消失了一样,杳无音信。
他一度以为,这辈子除了仇恨再也没有什么能把他困在地狱,他也一度以为,他报了仇,跟家里人有了交代,他就可以彻底解脱。
却不曾想,那是他真正人间炼狱的开始。
季星遥始终没出声,他就自言自语,只要她不挂电话他就满足了,“我一直以为是张伯把你藏了起来,我找不到他,也找不到你。”
“原来是谢昀呈,他今天给我送来了请柬。”
谢昀呈应该把储征身边的人收买了,不然储征不会查不到任何线索。
“遥遥,我想你了,你说句话。”
季星遥半晌才消化这个消息,谢昀呈怎么提前了好几个月把请柬送了过去?送之前也没有跟她说一声,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谢昀呈不是做事不靠谱的人,他突然提前,可能是中间出了什么状况。
慕靳裴没等到回应,他又喊一声,“遥遥?”
季星遥回神,终于开口,“说完了没?说完我挂了。”隔了几秒,“接你电话是看在你是谢昀呈亲戚的份上,没有下次。”
如今谢昀呈这个名字就是慕靳裴的死穴,“星遥,我知道你恨我怨我,也知道你这辈子都不想再见我,也不会回纽约,你想怎么恨我都行,我会让你折腾一辈子,但你要跟谢昀呈在一起,想都别想了,这辈子我不会再娶,你也别想再嫁。”
季星遥淡淡一笑,笑里全是讥讽。“慕总,你有什么资格,你以什么立场来管我跟谁好?你配吗?”
“还有,你说错了,我会回纽约,不对,我现在就在纽约。我不会折腾你一辈子,那岂不是要赔上我自己的一辈子,这种亏本买卖我不会做。”
说着,她话锋一转,“不过以前我经历过的,我也要让你经历一遍,让你尝尝生不如死是什么滋味。”
慕靳裴听着她平淡的语气,她就好像在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好像在说别人的苦痛,那样风轻云淡。
她的痛苦他早就感同身受过。这五年,他没有一天不是在地狱里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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