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避来过之后,家里安静了好一阵子,李萱娘闲得浑身上下的骨头都疼,左思右想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事,还是要想办法做些营生才好。
蒋毅去地里看庄稼,名义上是看,其实多半还要自己翻一翻地才觉得舒服。
他从小干活干习惯了,让他干站着看别人干他浑身不舒服。
在小事上,李萱娘从来不管他,自己带上南枝就出门了。
临安城很大,他们来了这段时间所去过得地方尚不足十分之一。
为了尽快找到营生,不要坐吃山空,李萱娘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把街上的东西都看了个遍。
这里的百姓生活富足,乐于在吃穿用度上弄些新巧的东西,可有什么是自己在家也能做,还能卖出去的东西?
南枝紧紧跟在李萱娘身边,眼睛不住的看着身边的东西。
这里的一切都让她感到很新奇,每一次出门她都要仔仔细细的看上半天,随便什么东西都能让她高兴半天。
这里民风开化,青年男女大大方方的走在街上,不必遮掩容颜,也不用保持距离。
在这里似乎一切都欣欣向荣,所有的事情都在朝更好的方向展。
美中不足的是哪里都有让人不痛快的人。
李萱娘在一间药铺停下脚步,夏天到了,该准备些驱虫的药包。
两人进了药铺,说明来意后便站在一边等候,外头忽然传来一阵叫嚷声,男人的怒吼声和女人的低喘声一同传来,李萱娘跟着人群望过去。
没想到竟是旧相识,是之前硬赖着他们买下不值钱饰的男人。
他背着的女人瘦骨嶙峋,手腕骨细得两根手指头就能掐断。
南枝小声道“他怎么在这里。”
从围观的人群中,李萱娘拼凑出大概的消息。这个男人叫周文强,住在城郊米行巷,疼得喘不上气的女人是他媳妇。
前阵子南边出了些动乱,这些流离失所的女子便只能被迫委身他们,否则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如何能在动乱中活下来。
听说这女人有一手做饰的本领,周文强原本不温不火的小摊子在她来了之后才慢慢热闹起来,否则那天也不会有底气喊那么高的价钱。
周文强累得出了一脑门汗,把人往床上一扔,一边擦汗一边喊大夫“你快来瞧瞧还有没有得救。”
李老头胡子半黑不白,磨磨蹭蹭的走过来,搭脉看了一会儿,晃了晃脑袋。
“说治也能治,说不能治,也不能治,你想不想治?”
周文强烦躁道“就一句话,花多少钱。”
李老头慢悠悠的伸出两根指头“先拿二两来,剩下的再说。”
周文强瞬间跳脚,指着李老头说“你抢钱啊!她不就是有点热,至于这么多钱吗,你黑不黑心啊!”
李老头在这里开了几十年药店,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被吓到,捋了捋胡子,说“这话可不是哄你,她这病要是不用点好药,就是热退下来了,人也烧坏了。”
说着瞥了一眼安静下来的周文强,继续道“你见过烧坏脑子的人吗?谁都不认识,连吃饭穿衣都要人帮忙。”
周文强本就拿女人当白工,能挣钱的时候给两口饭,不能挣钱了怎么可能给她花钱。
他不说话,别人也不催他,李老头拿了学徒包好的药包,顺手递给等在一边的李萱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