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事儿了我们就准备回去吧。”韩亮说。
“想你的女朋友们了?”林涛戏谑地加重了“们”字。
“不是。”韩亮一脸严肃,“你们会场怎么总是屏蔽信号?师父说,龙番又发案了。”
“真是多事之秋。”我说。
此时离中秋节还有十来天的时间。
“你们辛苦了。”刘支队一脸同情,“赶紧回去吧,我这边没问题的,说不准在你们到龙番的时候就破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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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个武疯子死了,对他的家人和镇子上的群众来说都是好事儿,是一种解脱。”林涛坐在车上说,“我们仍要这样执着地揪出凶手,到底是不是正义?”
“开始我也有惰性,我的惰性来源于和你一样的想法。”我说,“现在我可以把师父问我的几个问题告诉你们了。我们的工作是做什么的?逝者是不是该分尊卑?生命该不该估价?”
“我们的工作是寻找真相,是为了公平正义。逝者没有尊卑,生命没有贵贱。”大宝逐一回答道,“不能因为死者是一个累赘,就去剥夺他的生命。他确实是一个扰民的因素,但是他也有生的权利。”
“很好。”我说,“现在,你觉得我们的所作所为到底是不是正义?”
“如果你们不去执着地追寻真相。”韩亮插话道,“那你们和步兵这个‘清道夫’又有什么区别呢?”
“当然,我相信你们也注意到我当时的分析。”我说,“我强调了激情杀人,强调了牛建国可能伤人在先,强调了凶手没有故意杀人之意。我相信,这一切的一切,都能够作为为他减刑的依据吧。”
“我给你点个赞。”大宝说,“说不定,破案后,也就是个防卫过当。”
“现在咱们要去的,是什么案子?”我问韩亮。
韩亮摇摇头,说:“师父没有说,但是估计案子不小,因为师父很着急。
我没再说话,靠在汽车的后座上,随着车辆的摇摆,慢慢地睡着了。梦中,一个人在马路对面朝我竖起中指,我想去抓住他,却怎么也迈不动脚步。
被一阵电话铃声惊醒的时候,我发现韩亮正驾驶车辆驶离高速。
“刘支队来的电话。”我拿出手机,说,“看来被他说中了,我们一到龙番,就破案了。”
说完,我按下了接听键,同时按亮了免提。
“你们到龙番了没?”
“刚下高速。”
“哈哈,看来我没有食言啊。”刘支队语气轻松。
“破案了是吧?”
“DNA还没做,就交代啦。”
“都交代了?”
“他赖不掉啊,一脸伤。”
“听这意思,我判断的没错咯?”
“何止是没错?简直分毫不差啊。”刘支队说,“凶手是同镇子的牛大壮。这家伙,你看到人就知道了,人高马大啊,一米九的个子,一身肌肉块。好在抓他的时候,他没反抗,不然我看我们局的那几个特警都未必按得住他。”
“果真就是激情杀人吧?”
“防卫过当吧。”刘支队说,“牛大壮中午骑着电动车出镇子办事,到现场附近的时候,牛建国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拿着一根大棍子,一下子就把牛大壮打倒了,摔了一脸伤啊。牛大壮顿时就怒了,爬起来就把牛建国撂倒了,用脚踹了,也用棍子打了。打了多少下他自己不记得了,但是肯定很多下。后来他发现牛建国挣扎不厉害了,而且头下面有一摊血,就害怕了,逃离现场了。”
“这样看,牛建国是自己爬起来走回家里去的。”我说,“我们解剖的时候,提取的内脏,送去进行组织病理学检验了吗?”
“明天就安排孙法医送到你们省厅方法医那里检验。”刘支队说,“不过,这还有意义吗?管他死因是什么,肯定是那么多肋骨骨折、皮下出血导致的死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