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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白呼出一口白气,楚昊拢了拢他的肩膀:“走吧,进去了。”

“嗯。”

大年初一,这一天不干活。

阮白像乌龟一样背着厚厚的被褥,抱着枕头,在炕上负隅顽抗:“不起来!”

田凯复在门口探头探脑,被楚昊一把推远,然后关门落栓,转身又到炕边坐下:“炕都冷了,反正你也睡不着,快点起来。”

“谁说我睡不着?你不吵醒我,我就睡得着!”阮白裹紧被子。

楚昊无奈,一弯腰连人带被抱了起来:“吃过东西再睡。”

但是阮白没能去睡,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去吃,刚上完茅房就被汤信厚拉去了牲口棚。

汤信厚的表情很神奇:“大人,有一匹牝马揣上崽了。”

牲口棚里不冷,壁炉比火炕还来的暖一些。汤信厚他们打扫得很勤快,也没有什么异味。一匹牝马被单独关在一边,和其它牲口用一道简易的木栅栏隔开,正在低头吃拌了鸡蛋的黄豆。

荒驿的牲口棚虽然大,但是无论哪个驿站原本的配备,也不可能容纳几十头牲口。现在的牲口棚多半是之前许五他们临时搭建起来的,相当于几大间的通铺,单身公寓都是没有的。然后混居出了问题。

荒驿中来来回回的马匹都是有数的。原先从匈人那里得到的战马早就已经上缴,现在的四匹牝马是后面换来的。

“看时间是最近揣上的……”对于马匹,汤信厚的经验十分丰富,他有着足够的判断力,所以现在足够迷茫。

楚昊赶紧澄清:“我的那匹战马不行!”早就已经阉掉了。

所以,“凶手”是谁?!

阮白看着和马匹关在一个牲口棚里的驴子,面无表情:“等生下来不就行了。”管它是什么时候有的呢?

汤信厚一想,点头:“也是,能多一匹马驹是好事。”

回到屋子里,楚昊看着阮白那张面无表情的脸,越看就觉得越有问题,忍不住问:“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阮白看着书,头也不抬,反问:“你以为我还有闲心去管那些个牲口?”

他每天一早起来跑步练功,上午要跟着田凯复学文,下午要跟着楚昊习武,晚上还要抽空安排家务、看书自学,还要规划新一年的计划。

作为朝夕相处的枕边人,楚昊对阮白的忙碌程度是最清楚不过。可是理智上他知道不可能,感情上他还是倾向于这次的事情和阮白有关系。没别的,这小家伙满肚子的坏水和满脑子的鬼点子,老是爱折腾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凡是常理无法解释的,套在阮白身上十有八|九差不离。

但是,没有证据!

过年整个人都松散了下来,也没有早锻炼这么一回事了。

楚昊拉着阮白闲聊:“今天早上出去跑步的就几个驿卒,还有马大娘。”

“咦?马大娘不是胆子挺小的吗?怎么敢跟着四个大男人一起跑?”阮白有些惊奇。

楚昊把阮白又裹在身上的被子扒开一层:“谁跟你说马大娘胆子小了?那姑娘……”楚昊皱了皱眉,“我也没见过那样的姑娘。当初在草原上,她拿着剪子就能捅死一匹狼。”

“那不是被逼急了嘛!狗急了还能跳墙呢,人急了有什么事干不出来的?”阮白觉得那样的事情完全是特例,“算了,不说这个。姑娘家学两招防身挺好的。”

楚昊觉得那姑娘不是学武防身的问题,很有可能变成学武伤人,有点他家表姐的影子。

“楚大人、阮兄,方便进来吗?”

楚昊听到田凯复的敲门声,从炕上下去开门。

田凯复走进来,脱了鞋子往炕上一盘,抱起团在一角的小胖往身上一揣,舒服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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