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嘟。”他咽了咽口水,高声道,“世子殿下,奴婢是小喜子呀!”身为太监中的精英,未来皇宫后勤部门的中流砥柱,小喜子哪怕心里面很害怕,但是说起话来一点都不抖,没有破音,咬字清晰,抑扬顿挫。
楚昊眼睛一眯,对着后面摆了摆手,除了少部分人还在警戒之外,其余人都收回武器,然后开始有条不紊地清理战场,对受伤的将士马匹进行救治,清点损失的物品。
小喜子一看这情况,赶紧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走到楚昊近前,才规规矩矩地行礼:“奴婢小喜子,向世子殿下问安。”
“既然你在这儿,那来的人是蔡公公了?”楚昊知道宫中一定会派人来。皇家底蕴深厚,哪怕他们楚家都不知道老周家到底藏了多少高手。
“是。”小喜子不敢造次。
“他还带上了你?”这么危险的事情,竟然还能分神带上个小后腿,蔡公公那老妖怪,现在到底到了什么程度了?
小喜子嘻嘻一笑:“公公说带奴婢出来长长见识。”换了别人,他绝对不敢这样说话。可是他和楚昊也算是相处过几回,还被指点过几句武功和课业,知道这位平西王世子实际上还是挺好相处的。
“他还真是疼你。”蔡公公现在岁数大了,看来这个小喜子就是他选中的真正的接班人了。
“说吧,来这儿干嘛?”
小喜子有些不好意思道:“殿下,奴婢想找阮大人要点东西。那个公公年纪大了,这一路风餐露宿的……”
论实际年龄,楚昊比小喜子大不了几岁,可是无论是身份地位,还是实力和气势,两个人面对面,楚昊是一直把自己当长辈看的,再说小喜子悟性高,人也机灵会讨喜,关键是他家二狗喜欢,他当然也爱屋及乌:“那还不快去?”
“是。”小喜子匆匆告退,一点都不岔路地找到阮白的座驾,“阮大人,小喜子来找您讨要点东西。”
阮白早就听到了,看到小喜子过来,先把一块饼干塞进他嘴里:“怎么出门宫里面东西没给备齐?”皇宫里要什么东西没有,怎么会来觊觎他三五钱的小东西呢?
小喜子迅速把一块饼干咽下去,嘴巴里还回味着葱油和谷物的香味:“哪能啊。出来的时候倒是感觉备齐了,可是……这不是有阮大人您作对比嘛!别的不说,宫里面肯定不会给准备这个……”
“饼干。”
“哦,饼干。”小喜子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起来比犯了错误的大胖小胖还可怜。
阮白翻了个白眼:“你等着。”
“哎!”小喜子喜笑颜开。
反正车厢逼仄,他躺得也不舒服,干脆清理出一些空当来,一样样的往外放,先是找了个大背包,递给小喜子:“拿着。猪肉脯、牛肉干、蔬菜干,饼干不多,不过也不用省着吃,放久了就会变软……对了,要是蔡公公牙口不好,可以在水里面沾一沾再吃。还有帐篷……”放得比较里面,阮白花了点力气才搬出来,然后找了炭笔和白纸,“没空跟你仔细讲怎么搭,给你画个简图,你照着搭就行了。”
“嗯。”小喜子很好奇,怎么一个帐篷竟然能变得那么小?眼睛都不眨地看着阮白画图。
“再给你个工具箱……医药包要么?”
没一会儿,小喜子就收获满满,开开心心地去和楚昊道别,然后一点都没有出现时候的狼狈,两三个一蹿就不见了人影。
楚昊这边也收拾停当,因为应对及时,再加上有楚昊和方羽护着,死的就是七八个盗匪。自己这边最严重的,就是开头那个用盾牌格挡的断了手骨,已经妥善处理完了。其余有十几人和两匹马受伤,问题都不严重,现在已经能赶路了。
在场的除了十几个阮白拖出来的盗匪之外,还有六七十个别的士卒们抓捕到的。百名不到的盗匪,在面对职业军人的时候,不堪一击,一个漏网之鱼都没有。
现在队伍中有这么一批人在,再想骑马赶路是不现实的了。不过山路本来就崎岖,干脆所有人步行。
唐岩他们还在在极端的时间内,组装了三辆平板车,把一些不能走路的伤员和尸体放到平板车上。
要不是阮白把零件搬出来,他们还不知道阮白还准备了这些东西。
阮白倒是很理所当然:“这么长的路,肯定会有意外情况。”再说,平板车这种东西,零件也没几个,拆开了放也不占地方。就是时间太紧,否则要是能有四辆马车,带的东西还能更多。
安排完,阮白凑到楚昊身边,扯袖子仰头谄笑:“昊哥~”
楚昊心头一颤,随即看到他不伦不类不三不四的笑容,没好气道:“哥什么哥?手不酸了?人不累了?不去车上躺着?”
阮白对他一连串的问号当耳旁风吹过,小声道:“问你个事情呀。这些盗匪我们抓住了,等带到县衙里是会给我们赏金的吧?”赏金猎人,不来一发吗亲?
“哪里听来的乱七八糟的?”楚昊眉头狠狠一皱,一边推着阮白回车上,一边说道,“像这种大股的盗匪,当地县衙哪里有本事剿灭?本来就该是驻军的事情。也不知道这里的驻军……算了。”这里的地形复杂,估计当地驻军想要剿匪,也是有心无力。而且一支盗匪能发展到现在这个规模,山下没有内应是根本不可能的。凭着当地那么点军备力量,真要冲进山里,还不定谁剿谁呢。
走了这一路还没出西部的地界,说起来还是自家管辖的地盘,出了这种事情,楚昊深感没面子:“你只要知道,剿灭盗匪本来就是军人的职责所在。要不是我们还有任务在身,这一支盗匪……哼!”
切,信不信老子自己摸到土匪窝,把他们连锅端了,连一条裤衩都不留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