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子青是有些心动的,眼神闪躲了一下,才道,“先去吃饭,然后就该去请安了。你不是怕迟了么?”
早膳也吃得很简单,以口味清淡为主。这主要是考虑到待会儿还要见客,若是嘴里带了味道,毕竟不雅。尤其那些还都是长辈。
眉畔就着盐水萝卜喝了一碗粥,又吃了一整只鸡蛋白,将蛋黄分给了元子青,然后就放下了碗。
元子青的身体自从好了之后,食欲大振,仿佛是要将从前少的都给补回来似的,每顿能吃三碗米饭。却也不见他胖,让福王府的人都十分纳罕。
眉畔就撑着下巴看着他吃东西。他吃得很香,让人看了也很有胃口。于是看了一会儿,眉畔又慢慢的吃下了一块薄饼,感觉腹中已经饱了,这才起身去换衣服。
虽然是新人,但眉畔并没有穿红色,也是挑了一件蓝色的深衣,上面绣的都是些吉祥如意的符号,显得十分庄重,趁着头上的那支珠花,又将年龄显出来,既不会过分轻佻,也不会过于老成。
对着镜子照了照,眉畔满意的点头,一转身就瞧见元子青长身玉立,站在不远处凝视着她。
“怎么这样看着我?”眉畔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方才瞻前顾后自我欣赏的模样,一定都被他瞧了去。
元子青走过来握住了她的手,“我娘子生得这样动人,自然要多看几眼。”
“油嘴滑舌!”
元子青忽然低下头,凑到了她耳畔,温热的气息扑进耳朵里,似乎将他出口的那句话,也一并带了进去:“是不是油嘴滑舌,娘子昨夜不是已经尝过了么?”
眉畔身子一软,差点儿站不稳,幸好元子青就在旁边,牢牢地扶住了她。
到底还是给眉畔听到了一声轻笑。
……
出了隐竹园,眉畔才注意到这院子跟自己之前看到的已经大不相同。
想到元子青几次三番的提起,那时她并未在意,却原来变化竟是这么大。眉畔不免好奇的问,“怎么改成这样子了?”
“娘说你是世子妃,原来那地方太小,生怕委屈了你。咱们在西京时,她就已经让人改了。我写信与你说过,你一直不大相信吧?如今可见着了?”
眉畔沉默片刻,才道,“娘为我这样兴师动众,我于心不安。”
“也不是
第一回了。”元子青道,“你若是不安,往后就多孝顺她便是,我与子舫毕竟是儿子,平日里极少在她跟前承欢,娘有时也不免寂寞。或是你不想陪着她老人家枯坐,就替她生个孙子孙女也是一样。”
最后一句话已经隐隐带了三分调笑,眉畔白了他一眼,若不是在人前,怕被人看了去,非要拧他一把。
元子青连忙告饶,“等从澄庆园回来,我再领你游咱们自己的院子。往后这些可都要给你打理了。”
一时到了澄庆园,他们来得早,福王妃刚刚梳妆好,正挑首饰呢,眉畔便扔下元子青和福王说话,自己进去伺候王妃。
福王妃看见她,满脸含笑道,“来了?怎么起得这样早,我昨儿还交代了子青,你们新婚,多睡一会儿也无妨。”
话是这么说,但眉畔听出来,她对自己早起还是很满意的。
这也难怪,如今京中的贵女们都越发娇贵了,福王妃不止一次听说某某家的新妇新婚第二日睡到了日上三竿。就算起得早的,来的时候长辈们也都吃过饭了。有时候甚至还要长辈们等,甚至宾客都来了,这像什么话?
成婚前福王妃也不是没有担心过,自家儿子一片心都向着关眉畔,万一到时候骄横起来,岂不是给自己没脸?
如今看来,她果然是个好的。子青向着她不错,可她心里也必定是向着子青的,并不因为得宠就骄纵起来,还记得要提前来请安,伺候自己梳妆。
——福王妃自己做儿媳的时候是皇子妃,跟太妃隔着一个皇宫呢,一个月进宫请安两次,就是孝顺了。她自己没有伺候婆婆的经验,只能比对别人家。现在的新妇,莫说伺候梳妆了,就是伺候用饭,也不过做做样子,动一下筷子就自己坐下了。
尤其是透过镜子看到眉畔有些怪异的走路姿势,福王妃就更是满意。看来自家儿子是什么问题都没有了,想必过不了多久,就能抱上白白胖胖的大孙子。
她也是享后福的年纪啦!
想到这里,福王妃越发满意,对眉畔招手道,“这些丫头们眼拙得很,你过来替我挑一挑,今日戴哪一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