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都怪商鞅,要不是他定了各司其职的法律,他能把笔墨纸砚这一套东西都改进一遍,只要能够将生产成本降低下来,那不就没问题了吗?
就在菟裘鸠仔细看着刀笔的时候,听到有人快步走过来,他一转头就看到水生站在书房门口说道:“二郎,郎主和娘子带着郎中正过来。”
菟裘鸠一愣放下刀笔:“带着郎中?做什么?”
水生笑道:“郎主想让郎中给二郎看一看。”
菟裘鸠了然,哦,这是担心他的身体。
看看就看看吧,他也很想知道这具身体的健康情况怎么样,这直接影响到他后续计划。
菟裘鸠起身走出去还没走两步就看到菟裘阅和樊氏带着郎中过来。
虽然这对夫妇都尽量保持平静,但从他们微红的眼眶来看,结果想必不是很好。
菟裘鸠突然就有些担心自己的身体,倒不是怕死,甚至还会想一想如果死了是不是就能回去了。
只是怕如果结果再不好,这对夫妇一天之内遭受双重打击,只怕要撑不住。
在郎中给他诊脉之后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郎中似乎松了口气。
郎中说道:“小郎君身体亏损已久,日后需小心调养,我这便写个方子,先吃上一个月,一个月之后我再为小郎君开方。”
这个结果不好也不坏,因为菟裘鸠身体有亏是摆在明面上的,至于其他内伤外伤倒是都没有,比起菟裘敦一家,原主沉默的个性也算是帮了个忙,至少在牢里没有受刑,菟裘敦和那两个小兔崽子可是挨过好几顿鞭子。
在写药方的时候,郎中还细致的说了许多,包括起居饮食方方面面都涉及,听得菟裘鸠一愣一愣的。
说实话,那小心细致地程度连他听了都觉得麻烦,但菟裘阅和樊氏却十分小心地一一记下,有些不太明白的地方还问得十分详细。
等送郎中出门的时候,樊氏忍不住身体微微前倾看着郎中问道:“郎中,大郎他……”
郎中叹了口气说道:“他……如今已是药石罔顾,便是再珍贵的药材也回天乏术,你……还是莫要浪费钱财吧。”
菟裘鸠听到这里忍不住心里咯噔一声,转头看去果然看到樊氏已是泪光盈盈。
注意到菟裘鸠的目光,樊氏偏过头用衣袖擦了擦眼睛,回头对郎中行礼说道:“且慢走。”
说完又让身边的隶妾前去抓药。
菟裘鸠有点想问又有点不敢问,菟裘阅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头说道:“去午憩吧。”
他似乎也没有力气多说什么,菟裘鸠老老实实的带着水生回到了自己的院落。
进屋之后,他还是忍不住问道:“水生,兄长……到底是什么病症?”
他知道菟裘彦是中暑,但中暑能够引起的症状很多,不同症状也是要不同药方的。
他固然不如真正的郎中有经验,只是当年上大学住校的时候宿舍没有空调,遇到气候不正常天热时也有不少中暑,中药西药都了解了不少,也不知道能不能用上。
水生听后低声说道:“大郎中暑之后便有些不舒服,近些时日天气逐渐转热,更是身热多汗,气短神疲,偶尔还会心胸烦热,气逆欲呕,连吃了许多药也无用,到了今日,郎中直言开药无用。”
水生一边说一边用袖子抹眼泪,他们这些隶臣都是世世代代跟着樊家的,当初随着樊氏嫁过来,忠心自不必提,樊氏当初生这个儿子十分艰辛,如今看到小主人这样,他们自然也十分难过。
菟裘鸠听了之后恍然,这是典型的暑病余热未清,气津两伤。
这种病无论中西医都有药能够救治,甚至中药都有很多药方对症,唯一的问题在于草药药性的发现也是经过许多郎中一点点尝试积累而成,这时代很多草药都还没被发现。
若是有书,他倒还能看看,哦,不对,有书他也看不了。
他是个文盲啊!
菟裘鸠心事重重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脑子里过了许多药方。
最后想到了一张方子,里面的药材在这时代应该是有的。
那就是竹叶人参石膏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