菟裘鸠纠结了一会就穿上了袴,其实他之前穿的囚衣比这更惨一点,干脆就是外面一件袍子,里面直接什么都没有。
毕竟是囚犯,再加上随时小命不保,菟裘鸠也没去纠结那么多。
而现在他现在的他身着暗紫色曲裾,腰上挂着荷包一类的配饰,一番打扮一看就是官宦家庭出身的小郎君,结果里面穿着开裆裤。
总有一种自己不是什么正经人的感觉。
也亏了这年头曲裾还是男女都能穿的衣服,若是跟后世一样下面只有简单的衣摆……他说什么都要把裤子给搞出来!
不过现在他只能入乡随俗,努力克服一下心里的别扭感,同时心里感慨幸好现在是初夏不冷,这要是到了冬天……唔,看来为了保暖,他也得想办法弄两条裤子穿。
脑子里想着有的没的,走神之间,菟裘鸠就被水生一路带到了饭厅。
他沐浴完之时正好到哺食的时间,樊氏已经命人摆饭,远远见他过来便眼前一亮:“二郎肤白,正合适这颜色。”
紫色是个容易翻车的颜色,皮肤黑一些的人穿上容易显得更黑,但相应地,皮肤白会衬得更白。
菟裘鸠这具身体虽然从小到大都过得不好,但也没不好到需要下地种田的地步,是以皮肤还是比较白皙的,此时被身上的暗紫一衬更是白了一度。
正所谓一白遮百丑,更何况他还不丑。
樊氏看着看着颇有些懊恼说道:“是我疏忽,准备的衣物竟然大了一些。”
樊氏是按照她儿子十三四岁时的身量准备衣物的,结果没想到穿到菟裘鸠身上会大那么多,同时也有些心疼。
她儿子当初身量与同龄人相仿,是正常小孩子的身量,菟裘鸠瘦小这么多显然不对。
菟裘鸠立刻说道:“大一些也无妨,我最近身量渐长,很快就能合适。”
菟裘阅看了小儿子一眼,他可没看出来菟裘鸠身量长什么,反而在牢里多呆了一些日子越发瘦弱。
他也没有多言只是说道:“先用饭吧。”
他迟疑一下还是问道:“大郎那里……”
樊氏表情一僵,看得出她正在极力控制自己的表情,但依旧红了眼眶,声音都略带喑哑说道:“大郎尚未清醒,不必等他。”
菟裘鸠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他虽然懂得东西多,但社会阅历一般,没遇见过这种事情,着实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更何况即将面临丧子之痛又哪里是那么好安慰的,语言在这个时候就显得特别苍白。
菟裘阅顿了顿说道:“那便不等他,我们先用饭吧。”
一家三口进入饭厅入座之后才有隶妾开始上菜。
如今这个时代讲究分案而食,大家的食案都是分开各吃各的,同时也不存在菟裘阅和樊氏给他夹菜的情况,让菟裘鸠放松许多。
吃了许久牢饭的他第一次感受到美食的确是能抚慰心灵的。
这时代的菜色比起后世少了许多香料调味,说美食自然是算不上,但对于菟裘鸠来说真的是吃出了恍如隔世的感觉。
毕竟他都快忘了没有麸子的饭是什么口感。
毫不夸张地说他甚至都吃出了恍如隔世的感觉。
只不过他也不敢多吃,这具身体的肠胃也不是很好,吃多了反而容易伤身。
菟裘阅和樊氏显然多少也知晓他的情况,见他停著,询问两句便也没有再劝,让菟裘鸠更自在了一些。
一家人吃完之后,鱼惊一路小跑进来说道:“郎主,郎中前来给大郎诊脉。”
菟裘阅和樊氏立刻起身说道:“快快有请。”
菟裘鸠也连忙起来跟上,却被菟裘阅拦住说道:“你不必去,莫要过了病气,等你兄长精神好一些再让你们兄弟相见,水生先带二郎去他的院落。”
菟裘鸠只好停住脚步,他也不知道那位兄长得的什么病,万一有传染性就他现在这体格,过去的确有危险。
水生连忙过来说道:“二郎,这边走。”
菟裘鸠跟着他一路往后院走,他的新家是一个典型的庭院式组群布局,即整栋房子用围廊和围墙环绕形成一个个庭院而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