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澜,你又盯着我干什么?”他转转眼珠,露出些慧黠的情态。
陆栖淮眼眸里写满了无语,指指镜子,唤回他的神思:“他们已经住了客栈,过几日就要去上山参谒师傅的寿辰。”
他道:“根据日记中写的,苏晏这时候生病了。”
云袖捏着镜子的边缘抖了两下,画面如水波一般扩散动摇,最后定格在靠窗的床边,半倚墙的苏晏身上。他穿了件束腰短衣,在镜面上的半张脸颜色绯红,手指上青筋跳出,似乎是发烧了。
苏晏忽然直挺挺地下地,足尖在冰凉的地板上一触又收回来,穿好鞋袜,扶着墙远去。
“他还生着病,要到哪里去?”沈竹晞喃喃。不解
足音咚咚,守在屋外的段其束立刻走过去,手忙脚乱地将人扶进来,一迭声地说:“晏兄弟,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出去买个药吩咐我就是,师妹在这里照料你,你还是回去躺好。”
苏晏平躺着扯紧被子,声音虽然虚弱,却是一贯的温润动听:“有劳了,买些退烧药给我就好。”
“我这病来得奇怪,耽搁你们的计划了。”他语调有些涩然。
段其束安慰他几句,转身关了窗户隔绝窗外的风,又虚掩上门:“师妹就在隔壁,有什么需要的你和她直说就好,不必拘谨的。”
室内又恢复了沉寂,只余他细微的咳嗽声。苏晏放下袖子,遮住满是青筋、构成奇怪纹路的纤细手臂,手指似乎暗暗扣紧了。
沈竹晞瞧见他毫无血色的双唇紧抿在一起,似乎是打定了什么主意,重重地咬住下唇,不觉心中一惊。
苏晏笃笃地敲了两下床槛,轻声细语:“唐家妹子,我不便起身,你方便替我倒杯水吗?”
唐茗秋提着茶壶进来,洗净杯子,注水递给他。
苏晏接过来道了谢,微微一笑:“唐家妹子,谢谢你,我这有一包蜜饯,你若不嫌弃便拿去吃,也可以等到段兄回来一同拆分。”
唐茗秋料想不到几日前用膳时多点了几道甜食,竟被他记得如此深刻,又惊又喜:“兄长——我也这样叫你,你可真是妙人。”
她笑盈盈地拆了蜜饯塞入口中,眉眼弯弯:“兄长,不打扰你休息了,我就在外面,你好好休息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