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竹晞眉头紧蹙,听见旁边那女子又说:“公子跟我走,现在还来得及,再迟一步他们就来了——靖晏少将也在。”
沈竹晞心一横,顺着她的指点一刀劈开棺材下面的木板,拉着她长身跳入。在空中下坠了约有十来息,骨碌碌地滚落在地,眼前已有了亮光,从掩映草木间横透过来。
“这里就是史府后面的一条街。”那女子说道,“谢谢你带我出来。”
沈竹晞惦念着去找阿槿,一拱手:“告辞。”他刚起身,衣袂却被那女子用力拽住,忍不住微微皱眉,啪地扔了一袋紫锦贝到对方手中,“姑娘,我还有事,你拿去花。”
然而,出乎预料的是,那女子并没有接钱袋,只有略有顾忌地回望了一眼史府的方向,更加抓紧他衣袖:“公子,你得帮帮我。”
沈竹晞用力一挣,仍然没有挣脱她的手,有些恼怒:“姑娘,我与你素不相识,若是平日我帮一帮你也就算了,可我现在这里有人命关天的大事。”
他满以为那女子会听了放手,孰料,她抬头看了一眼,眼神里半点退却的意味也没有:“我这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她自报家门:“我是史画颐。”
这是京城颇负盛名的酒楼朱紫楼,在来往史府的必经之路上。里面的一间厢房中,沈竹晞坐下随意点了些吃食,看着对面狼吞虎咽、毫无形象的少女,陷入沉思。
她穿一件明黄右衽短衣,下面是霜色长裙,臂上带着一连串玉环臂钏,抬手夹菜时叮当作响,她颈间戴着一串点翠漆蓝璎珞,璎珞上缀着的名贵石头品种繁多,宛似星辰遍布。
——确实像是富贵高门出来的女子。
她自称是史家幼女史画颐,那先前来祭祀的那个是谁?明日就是摽梅之期,她怎么会一个人躲在灵堂的棺材里,还好像许多日没吃东西的模样?
沈竹晞心下微起怜意,知道其中必有隐情,推了盏茶到她面前:“姑娘,慢点吃。”
史画颐抬头看他一眼,看他面具下的眸光微微闪动,似乎在思量着什么,忍不住说:“我真的是史画颐!公子,你要信我!”
“先前那个怎么回事?”沈竹晞眼看对方吃得差不多了,开始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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