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要去见那个安小朵?”
黎孝安本来已经走下楼,这时顿住脚步,回头盯着她:“秦筝,这不是你该问的事。”
秦筝脸一白:“你应该知道我的心意。”
“抱歉,你的心意我不能接受。”黎孝安头也不回地走出门去。
在大门合上的那一瞬间,秦筝眼里的柔弱消失了,继而填满其中的是满满的怨恨和不甘。
安小朵哭累了,渐渐停下来,手在沙发上摸到遥控器,她打开电视机,把音量调到最大。酒瓶不知不觉空了,她手一松,咚的一声,酒瓶砸在地板上,晃悠悠地滚到一边。
看了会儿电视,她觉得全身燥热,跑去阳台上吹风,外面的雨又大起来,她倚着护栏,探出手去接雨水,每次盛满的时候立即缩回手,但水转眼就漏光了。
她不禁气恼,这雨怎么跟黎孝安一个德行,她越想抓住就越是抓不住。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她翻过那面护栏,抓着身后的铁栏杆,踩在护栏外约莫有十公分宽的石阶上,久久地伸着手,让雨水在掌心上蓄满,溢出,再蓄满。
她没有恐高症,这时候在酒精的刺激下更不觉得害怕,甚至隐隐有些亢奋。风带动她的裙摆,雨落在身上透心的凉,她闭上眼睛却莫名有些沉醉,混沌得毫无逻辑的大脑忽然生出一个古怪的念头:这样飞身而下的感觉,是不是跟鸟儿在空中飞一样?
她睁眼观察四周,考虑可行性。这时已经深夜,没什么过往的路人,不怕砸到人,地上有水洼,虽然在下雨,但风大,有利于飞行,嗯嗯,好极了!
她试着松开一只手,身体顿时摇摇晃晃,她再慢慢地,一点一点松开另一只手,身体往前倾,再往前一点……
张开双臂飞下去,像鸟儿一样。
她的思绪飘忽起来了,就在飞扑前的最后一瞬间,她觉得自己似乎已经腾空了,但是却被身后一股强大的力量控制住。
她急得哇哇大叫:“放开!放开!别抓我,我要飞了!”
好像是被揉进了一个怀抱,箍在她腰上的那双手在剧烈颤抖。她疑惑地低头,略侧过身,眼前顿时一亮:“黎孝安,你来了!”
黎孝安脸色发白:“小朵,你快进来。”
她摇了摇头,认真地说:“我要飞下去。”
黎孝安蹙眉:“这里不够高,飞不起来,你先下来,我带你去另一个地方飞。”
“真的?”她笑着把脸贴过去,“那你抱我进去吧。”
黎孝安把她从护栏外拖进来,可能地上滑,他脚底踉跄了一下,带着她一起跌在石砖上。
“你没事吧?”将她护在胸前,他紧张地问。
她笑嘻嘻地去抓他的手:“我很好啊,你才有事呢!嗯,你的手好冷。”
黎孝安松了口气,托着她的胳膊起来。
她像上足了发条的马达,一个劲往他怀里钻:“你说带我去飞的,走吧走吧。”
黎孝安一言不发地抓她去了浴室,把她按在墙上,打开花洒浇她的头。她一边尖叫,一边挣扎着往外跑,他一手揽着她,将她禁锢在身前。
她终于发现逃不过,耷拉下脑袋,嚎啕大哭。
黎孝安关了花洒:“酒醒了没有?”
她点了点头,扒拉在他身上,活像一只被雨湿淋的小狗。
黎孝安面色铁青:“安小朵,你听好,以后要是再敢沾一滴酒,看我不剥了你的皮。”
“嗯。”她低低应了一声,神智越来越迷糊,眼皮越来越沉重,终于支持不住,渐渐阖在了一起……
可是好像她才眯了一会儿,下巴就被捏住,那人往她嘴里灌了什么东西,热辣辣的。她难受地扭动身体,睁开眼,抓着他的衣袖:“黎孝安,你还爱不爱我?”
黎孝安命令她:“闭上眼睛睡觉。”
“你到底爱不爱我嘛?”她的酒劲又上来了,一个骨碌从床上翻下去,要不是他眼疾手快拦住她,她差点就滚到地板上去了。
黎孝安扯了被子裹住她,她踢腿抗议:“好热啊,你想闷死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