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诺言听完,挑眉问道:“郑三木?他还能冲进医院抢人不成?”
“那个人是疯子,什么事做不出来?”
周诺言思索着:“这样吧,让萌慧搬去二十一楼,那里整一层都是空的,你可以安插你的人,外面守多少人我不管,但有一点,不可以影响到其他病人。”
“我知道,”迟疑了一下,黎孝安说,“我想让她专心养病,郑三木来梧城的事别让她知道。”
周诺言看着他,淡淡笑了一笑:“你想替她扛下来?我告诉你,你本事再大也不可能两边都顾全。这次你肯出面拦着,那下一次呢?你打算护着她一辈子?安小朵她会怎么想?”
见他默不作声,周诺言又说:“郑三木对萌慧有执念,而且是病态的执念,他一声不吭地把萌慧软禁三年,足见这个人行事有多偏激。你让他无从下手,难道他就收手不干了?恰恰相反,他只会更加掏空心思找你的弱点出手。”
黎孝安的脸色微变,像是想到了什么,顾不上跟周诺言多做解释,急匆匆走出门去。周诺言也不叫住他,拿起桌上的座机给分管住院部的副院长打电话,让对方安排李萌慧换病房的事宜。
黎孝安搭电梯下去,还没抵达安小朵所在的住院楼层,岑阿姨的电话已经打过来,只听她慌慌张张地说:“小安,小朵不见了!”
他心一紧,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我买了粥过来就不见她人了,问护士,护士刚换班,什么都不知道,我给她打电话她也没接,你说她是不是跑出去了啊?”
“她应该还没走远,你往回去的路上找找。”挂了线,黎孝安打安小朵的电话,响到最后也不见她接,他又打了几次,变成响了两声就按掉。
黎孝安攥紧了手机,靠在电梯壁上深呼吸了几下,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周诺言的话不受控制地回荡在他耳边,他忽然想到,萌慧离开台湾两个多月,郑三木明明知道她的去向,为什么肯待在台湾家里蛰伏这么长时间没有动静?他为什么到现在才来?原因只有一个——在自己派人监视他的同时,郑三木也在用他的方式监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这个世界,只要有钱,就没有指使不了的人。
他无暇去想别的,匆匆走出电梯。他先去监控室,在医院其中一个出口的监控录像里,他看到了安小朵,她是一个人离开的,在门口不远处拦了出租车走。
黎孝安记下车牌号,联络出租车公司。他必须在郑三木找上安小朵之前找到她,带她去安全的地方。周诺言说得对,他护住了萌慧,只会逼着郑三木攻击他的弱点,而他最大的弱点就是安小朵。
褚葵看见外套里面还穿着病人服的安小朵,惊讶得下巴都要掉了,急忙让她进屋里去,将屋里的暖气调大些。
“余章文呢?”安小朵环顾四周。
“我们说好了办过婚礼再同居,他还要伺候他姐呢。”褚葵仔细打量安小朵,小心翼翼地问,“出什么事了?”
安小朵的脸色疲累不堪,还透着惨白,她将杜心蓝的事简单地说给褚葵听。褚葵听完,脸上一副震惊异常的神情,良久才挤出一句话:“黎孝安居然瞒了你这么多事!”
茶几上正烧着一壶普洱,安小朵伸手拿起来,倒了一些在闻香杯里,然后紧紧攥在掌心里汲取温度,她脸上的表情显得茫然又麻木。
褚葵揽住她的肩头,轻轻拍了拍:“好了,别想那么多。你累不累?去房里睡一觉。”
“褚葵,如果他问起来……你别说我在这儿。”
褚葵一怔,意识到她所指何人后,点了点头:“你安心在我这里住,别说黎孝安,就是余章文问我我也不说。”
安小朵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谢谢。”
“傻话,你跟我客气什么。”
褚葵安置好安小朵,关了灯出来,走到过道听见门铃响,她抬头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时钟,心想这么晚了,谁会来?推开门她走到院子里,看见黎孝安站在铁门外头。
褚葵冷眼看着他:“黎先生,深夜到访有何贵干?”
黎孝安说:“小朵是不是在你这儿?”
褚葵露出一个可笑的表情:“她不是应该和你在一起吗?怎么会在我这里?”
黎孝安皱眉:“褚葵,她是从医院跑出来的,医生说她的身体状况很不稳定,随时有小产的可能,你把她藏起来不是帮她,而是害她。”
“黎孝安,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我?把她害成现在这样子的人到底是谁?你这个罪魁祸首居然还有脸说这种话?”
黎孝安眸色深了深:“也就是说她在你这里?”
褚葵气息一滞,索性豁出去了:“没错,她在我这儿,但是你别想带她走,她身体不好我会带她去看医生,不劳您大驾,您还是赶紧回医院照顾您的前妻吧!”
“褚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