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应该听到了。
听到了,还继续兴高采烈地夸人,丝毫没有不好意思。
这份脸皮……难怪敢追跟仙人似的不染凡尘的杨师叔呢。
陪自己说话的人转了身,望月同样扭过头,眼睛眨也不眨,笑嘻嘻地抬起手,冲那边笑着看自己这方的青年招了招手,打招呼道,“杨清,你好哇。”
杨清低头笑一声,伸手扶起失魂落魄的洛师侄。
有一种人,光是低头轻笑,便让人心旌摇曳,魂不守舍。
杨清就是这样的。
他微微一笑,望月就好像看到光华遍地,万树花开,夺目得让人睁不开眼——
太好看了!
命都可以给他了!
杨清安慰一番洛明川,轻声细语地解释自己并不打算收徒,洛师侄不要有心理压力。他说到望月时,看着青年仰望自己的希冀眼神,顿了一顿,没有像望月那样高调地说“我们就是情人的关系”,但是他说,“我这几日养伤,阿月调皮,麻烦洛师侄照顾了。”
说得这么委婉,可是就是那个意思啊!
如果不是那个意思,叫什么“阿月”,说什么“麻烦你照顾她了”?
洛明川最后一份希望也被师叔用这么温柔的方式打碎,阵阵伤心。他精神萎靡不振地离开,云莹关心自家大师兄,追了过去。
杨清望着望月。
望月一跳,便跳到了他怀中,搂着他嬉皮笑脸,“我夸你夸得都没词了,夸得多么情深义重。你可都听到了……该怎么奖励我?”
杨清:“情之所至,要什么奖励?”
望月:“还说我脸皮厚,你不厚吗?还‘情之所至’,谁说我是‘情之所至’了?我就是要奖励!”
杨清便笑:“那我也夸夸你?”
望月想了想,便同意了。不对等的回复,她也不奢望。就杨清这个磨蹭的脾气,指望他,真不知道猴年马月去了。他就是得她督促着往前走啊,不然他本人是一点都不急。
他不着急,望月很着急!
她现在是十六岁,可是真算起来,她已经二十六了!
特别想嫁人!特别想嫁杨清!
也是不懂杨清和她同岁,也是大龄未婚青年了。他怎么就能一点都不着急,被她耽误那么多年,他也还是云淡风清……
望月还想睡杨清。
在婚前睡一睡,她好有个心理准备。并不是说如果睡得不好,就打算抛弃杨清。而是说杨清这个好能忍的性子……万一他不行的话,望月觉得自己得早做打算啊……
她心中琢磨着如何不动声色睡了杨清的事,还让杨清无话可说,寻不到借口挤兑自己。
然她心里想睡杨清并在筹谋的事,杨清是不知道的。他还天真地停留在跟望月互相了解的阶段。所以说呢,望月平时哄骗他,杨清总能发觉;然望月真正算计杨清的时候,往往是无声无息的,杨清必然上当。
第一次动心,第一次动情,杨清总是经验不足。
常被望月欺负。
当晚,望月提了一壶酒,过来找杨清夜谈。杨清正与洛明川说门派事务,望月提酒上门,看着洛明川,“这么晚了,孤男寡男,你怎么还不走?”
孤男寡男……
洛明川嘴角抽-抽,对这位小姑娘敬佩不已。他对望月居然不是杨清要收的徒弟之事还有些气恼,望月一刺他,他就有些没忍住,“我与杨师叔晚上待一起都不合适的话,你过来,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不是更不合适吗?”
江湖儿女对此看得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