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还年轻。
他武功很高,却与三大高手打起来,无法做到旗鼓相当。
原映星是处于下方的。
一**的无声气流碰撞而裂开,四人间形成漩涡似的狂流,卷着几个人。周围古木刺天,连根拔起;流川在地,狂怒飞天……青年以一对多,明明处于下方,却根本没有后退的架势,一力向前。
双方在谷中打斗,从这方打到那方,再又换了一方。从谷地打到崖边,又从悬崖口打了回来。碎石四溅,涤荡真气,武功招式错乱无比,风声在耳。三位西域高手的武功,带着西域的风格,有些诡异。原映星的武功,却也不是大气纵横的正路,同样偏斜,同样剑走偏锋,谁也无法短时间内让对方认输。
数百招上下,双方额头冒汗,内力冲压,招式在后,皆是取命之术,皆是要杀了对方。
百川升高,河流壮阔,风雷滚滚,相交不可挡!
三位高人嘀嘀咕咕地说话,几人惊疑地看着对面那好像不知疲惫、不知痛楚的青年——
他面容苍白,眼睛发红,绷着脸,出手却是狠厉,充满了戾气。其人在天,带山摇地动之势,骇得地面跟着震动。狂风卷起,扑在他宽大的衣袍上,他的眼睛,空空的,像是看着对方,又不像是看到对方。眼睛像是泡在冰雪中,冰冷,空漠。实在不知道这样的人,到底在想什么。
原教主的武功非他们不能敌。
原教主眼神里透出的那种死寂,却让人害怕。
几人冲着原映星喊,“原教主,你我并不是生死大敌,何必为小小一个碧落谷耗在这里?不如我们一起停手,你自去解决碧落谷之事,我等自行离开,你看如何?”
原映星不应,手下动作根本不减。对方的话,于他如过耳烟云一样。
三大高手怒了,本来好言相劝,谁知这位中原的教主根本不领情。都是习武的,也不至于惜命至此。既然原教主要跟大家好生磨,那三兄弟不妨联手,好好教这位小屁孩教主做人!
杀招一下子更为凌厉。
招招对着原映星。
他的压力一下子变大。
手臂、肩膀、腰部等重要部位,新伤添旧伤。
然原映星仍然眉头也不动,像不知疲倦一样,丹田真气所剩无几,招式威力也不如之前。令人恐怖的气息次次飞扑向他,成为一道天罗地网,将他盖在中间。他在其中,反而像是找到了某种韵律一样,捕捉到那种节奏,片刻间,气势如虹,再增一高,让人骇然。
几人互看,都对原映星起了杀心:此等人物,等他长成,必是自己身死之日!何妨将他斩杀于此!
原映星与他们打杀,心中,却是想到了很多年前,他还不是圣教教主的时候,每日里,与望月一道,就是在刑堂的管押下,杀。杀杀杀,不停地杀人,不停地见血。杀的人越多,才越有机会走出去。
很多个夜晚,两人相偎着,互相鼓励,说,“月芽儿(阿星),我们一定能活着出去的。”
活着出去多好。
杀光了所有人,就剩下他们两个活着。
他就是教主,她就是圣女。
他就能娶她了。
不过后来,他也娶不到她。
他多么恨,又多么痛苦。每每看到她笑,心里就痛一分。
好像回到小时候,那时候比现在苦多了,稍不留心就会死。可是死了,不是更好吗?
他觉得那样是最好的,月芽儿陪着他。他死了,她就在身边。
“小子,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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