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下又有人与说书人一唱一和道“可投胎转世成功了?可重新位列仙班了?”
说书人娓娓道来“莫急,且听我细细道来。”
酌了口茶,复又道“那日,圣帝杀了桃夭后便携着桃夭的魂魄灵识匆匆赶往轮回之路。”
“可是圣帝也下凡投胎了?”
“不错,圣帝誓要护她一世周全,怎放心让她独自一人于这万丈滚滚红尘间经历生老病死,历尽伤痛折磨,沧桑苦楚。”
那说书先生说到此处又甚合时宜的瞧了瞧我,继续道“圣帝可谓是用情至深了,踏上轮回之路时交代月下老人务必用姻缘线将他二人牢牢捆绑在一处。”
“历经这些恩怨情仇,怎还放不下,何故再将这许多的恩怨纠葛痴缠在一处?”独自摇晃着手中酒杯缓缓说出这凄凉的话,好似感叹着放过彼此不好吗?
帝辛未出声言语,只伸手过来牢牢握着我的手,我抬眼瞧他光天化日之下怎就将手搭在我的手上,却瞧见了表情甚有些微妙的他,眸中神色令我瞧不大懂。
实则,我不知,此时的帝辛已隐约忆起了前世。
忆起了东胜神洲内与我在桃林内恩恩爱爱。
忆起了凡间皇城外结界内的一方净土。
忆起了精灵界内六匹麒麟瑞兽前去迎亲。
忆起了大婚当日举剑刺向我,那句神妖血脉,为祸苍生,死不足惜。
忆起了我抱着九歌姑姑痛哭流涕,质问他可是我的杀父仇人。
忆起了我临终闭眼时那如释重负解脱般的笑容。
还有,他携着我的魂魄灵识踏上轮回之路时的不悔。
“圣帝与桃夭现下仍在人间历凡劫,若是顺利经历生老病死,亡故之日便是回归仙身之时。”耳边萦萦环绕着说书人的话。
亦有堂下听客的赞美“这说书人讲的故事着实新奇。”
旁侧帝辛似乎听的很是入神,故事已讲完他依旧未有反应,许是在回味,只攥着我的手愈来愈紧。
方才帝辛说要去谢过这位说书先生,正在我纳闷帝辛为何还不起身之际,那说书先生迈着步子朝我们的方向走来。
站定在桌旁,我忙起身道了句“先生讲的故事属实好听,若不嫌弃先生请就坐,一同小酌几杯如何?”
那说书先生也不客套,大方落座,说道“旁人听着觉着有趣,奈何故事中人肝肠寸断啊!”
“相知不如相望,相见不如不见。”我淡淡诉说着。
那说书先生与帝辛几乎同时蹙了蹙眉头,说书先生道“姑娘何故瞧的如此伤情,有时眼之所见并非属实。”
“先生多虑了,这不过是妲己的无知之见,先生为何千里迢迢来到朝歌?”若无因由所在,我想任谁都不愿离家远行的。
“因我还有未完成的事要做,既在这朝歌相遇,我与姑娘也算有缘,姑娘可否听老夫一言呢?”说书人甚是郑重的样子。
“先生请讲。”我立马做出虚心接受的态度。
“有时,瞧见的只是旁人想要你瞧见的,要时常问问心之所想,切记珍惜眼前之人,切记。”
此番瞧他不像是说书人,倒颇像个算命先生。
说完这番话那说书人便起身了,朝着帝辛点了点头,帝辛亦点头回应,不曾言语,也未有丝毫感谢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