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弼然等在羊肠巷里,边抽烟边骂刑怀栩,“你就是重色轻友!”
刑怀栩懒得反驳,咚咚咚,一片片敲掉玻璃,敲出一小块缺口后,颇有成就感,“够不够?不够我再敲。”
“嘿!”尤弼然哭笑不得,“你还敲上。瘾了!”
结果第二日白天,康誓庭过来一看,哟呵吹了声口哨,“果然有贼,胆子真大,敢敲玻璃。”
刑怀栩以为他又要补回玻璃渣,吓得连连摆手,心想半夜再敲一回玻璃就真没脸见尤弼然了。
“敲都敲了,”刑怀栩正义凛然道:“说明没用。”
“是没用。”康誓庭摸着下巴,这回嘿嘿笑了。
“……”两天后,尤弼然看着墙头拉长的电线,简直无语凝噎,“栩栩……这是传说中的……电网吗?”她用木棍好奇捅了捅,“这玩意不是违。法的吗?”
刑怀栩蹲在墙内揪揪拔草,生平头一回感觉做人有困难,很是忧愁。
在康誓庭的好心阻挠下,尤弼然舍近求远,决定买下老屋隔壁的房子,到时哐哐砸个小门,暗通款曲,谁想这一查,发现隔壁房子几个月前易主,如今住着的中年夫妇也是来路不明。
刑怀栩对此安之若素,尤弼然瞧出端倪,问她是不是早就发现了。
“搬来那天就觉得不对劲。”刑怀栩说:“说是老夫妻,神情举止却没几分真正的亲昵,无儿无女,无亲无友,无业有钱。”
尤弼然沉下脸,“是夏蔷吗?要不要赶他们走?”
“不用。”刑怀栩摇头,“既来之,则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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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越来越热,雨季席卷全城,刑怀栩在老屋里瞧了许多天的雨景,去年秋天新刷的墙根渐渐又露出新苔的踪迹,偶尔有两只避雨的青蛙从天井跳进厨房,刑怀栩懒得驱赶,任由它们满屋子乱跳。
所幸,高考那两日,天放晴了。
段琥的考点比较远,许珊杉本想亲自送段琥去考试,结果当天早上发起高烧,段和祥要照顾她,父母俩情急下打电话给刑怀栩,托她接送段琥高考。
于是懒怠成性的刑怀栩便出发了,一路把段琥送到考场大门,并亲自检查随行物品,确保万无一失。
段琥啼笑皆非,“我都十七了!”
“等你十八岁再谈。”刑怀栩让他进考点,去找认识的同学聊聊天。
“姐,天热,你快回去吧。”段琥赖在校门口不走。
“我等开考的铃声响了就回去。”
段琥笑道:“你们真把我当小孩了,不就是高考吗?有什么大不了,瞧你们小题大做的样子。”
刑怀栩见他鬓角有汗,抽了纸巾替他擦,“高考确实没什么大不了,但它至少是你人生第一道分水岭。你要觉得不好意思,走进去后就当我不在,你要觉得紧张害怕,就想想姐姐在外面。”她耸耸肩,又露出那副骄矜傲慢的神情,“你知道的,有姐姐在,你考好考坏都没关系。”
段琥噗嗤一笑,他个子高,站在刑怀栩身前替她挡住大半日光,“我才不要当你的寄生虫。”
刑怀栩也笑。
段琥转身走进校门,最后站在高高的台阶上冲刑怀栩挥手,让她回家。
他并不害怕高考,可当他正经历这件事时,知道最亲近的家人就陪在身边,这种感觉,很安全。
刑怀栩等到开考的铃声响起,才离开校门口,打车去了医院。
许珊杉近两年发烧成了常态,这是极危险的信号,可在没有匹配□□的情况下,她只能通过透析维持肾脏运转,维持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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