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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弼然在二楼卧室里找到刑怀栩时,她正盘腿坐在床上吹笛子,那笛声诡谲尖啸的像要把人的七情六欲和五脏六腑一起扯出来碾碎,尤弼然堵住耳朵听了半晌便忍无可忍,壮士断腕地冲上去抢夺笛子。
刑怀栩见她争夺笛子,从床上一跃而起,跳到另一边,同时笛声不停。
尤弼然绕着床铺捉她,刑怀栩踩着床又蹿到另一边,堪比猴子。
“我是无辜的,你干嘛折磨我?”尤弼然骂:“人都走了,你还生什么气?”
“走了?”刑怀栩问。
尤弼然哭笑不得,“对啊,被我气走了。”
刑怀栩这才放下笛子,神色郁郁。
“气什么?”尤弼然笑道:“不就是男人的嫉妒吗?”
刑怀栩怅惘,“我以为他会回来看我,是已经放下了。”
“你们这群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少爷小姐里,含金量最高的一直都是他啊。王家横跨政商,王尧可是真真正正的名门独苗,他妈虽然管教严格,相对也把他保护得密不透风,你自己说说,他这二十多年,除了你之外,有什么东西是求而不得的?王尧确实是个简单的人,但也因为简单,有些事就更执着,更无畏。”尤弼然拍拍刑怀栩的肩,“人嘛,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宝贝,你就是他心里的白月光,胸前的朱砂痣,你让他如何是好?”
见刑怀栩板起脸,她又安慰道:“男人都有初恋情结,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等冲动的念头过去了,他的脑袋就自动冷却了。”
“如果只是一时冲动,他不会等到一年多以后才来找我,我担心他走进死胡同,陷入偏执。”刑怀栩说:“冲动不可怕,可怕的是,他还有冲动的资本。”
尤弼然笑道,“你不信任他了吗?”
“我信他不会害我。”刑怀栩说:“但我不信他将来不会对康誓庭下手。”
“王家要交到他手上公报私仇还有好几年呢,你与其未雨绸缪担心几年后的事,不如想想我身份暴露后,那边会怎么样。刚才如果不是你让我进来,他未必能想起我是谁,他知道我和你的关系,王家那边就瞒不住了。”尤弼然故作惆怅,“唉,王尧什么都好,就是妈宝属性过于惨烈,这世上除了身世揭露前的刑嗣枚,谁最终嫁进王家,都是倒了八辈子霉。”
刑怀栩挑眉,“我早有自知之明。”
尤弼然笑道:“你不算,王尧至少会护着你。”
刑怀栩歪头看她,有些好笑,“王尧和康誓庭,你究竟站在谁那边?”
尤弼然摊手笑道:“我谁也不站,旁观者清,我要是也入局,那还得了。”
刑怀栩终于笑了,脸上阴霾消散,“你也有聪明的时候。”
“扬我之长避你之短而已。”尤弼然拍拍胸脯,“老伙计的默契最珍贵。”
刑怀栩用长笛敲敲她脑袋,让她别得意忘形。
尤弼然勾住刑怀栩脖子,笑道:“既然王家瞒不住,老婊指不定也快知道了,你可做好心理准备。过去咱们都在暗处,如今转明,往日逍遥日子,可全都不复存在了。”
“我心里有数。”刑怀栩斜睨她,“你呢?”
尤弼然冷笑,“我已经等得太久了。”
☆、第46章父女情分
第四十六章父女情分
两天后,刑怀栩接到刑园电话,刑鉴修的声音前所未有的严厉,要求刑怀栩立即回家。
刑怀栩推说自己身体不适,将回家的时间硬生生拖后了三天,直等到刑鉴修忍无可忍,她才约定时间,在私人会馆里订下包间,请他们在外头相见。
这举措无疑打了刑鉴修的脸,从见面起,他就绷长张脸,对刑怀栩没有好脸色。
夏蔷始终跟在刑鉴修身旁,对刑怀栩冷言冷语中带着讥诮哂笑,不知究竟是得意,还是愤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