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把这事告诉爸爸吧?”
“没……”
“那就好。”
刑嗣枚飞快扫眼刑怀栩的伤手,抖着气音小声道:“……对不起,大姐。”
刑怀栩不想拂她的善意,但也不接受她的道歉,“嗣枚,你妈妈说你没有大姐,只有大哥。”
刑嗣枚以为刑怀栩在挖苦自己,脸马上胀得通红。
“你坐过来。”刑怀栩拍拍身侧的病床,又俯身从床头抽屉里取出钱包。
刑嗣枚有点害怕刑怀栩报复,半天才谨慎挪到她身边坐下。
刑怀栩从钱包夹层里抽出一个黄色扁平布袋护身符,上面有观音菩萨字样,她将护身符递给刑嗣枚,问她:“还记得吗?”
刑嗣枚点头,“记得。”
那年刑怀栩十岁,许珊杉给她求了护身符佩戴,回家被刑嗣枚瞧见,小姑娘哭闹着也要一个,夏蔷是无信仰之人,知道许珊杉笃信佛法,当场沉脸,足足七天不和刑嗣枚说话。
刑嗣枚吓坏了,这辈子再不敢讨大姐的东西。
“拿着,送给你。”
刑怀栩松开手,护身符落到刑嗣枚掌心,她像被烫着一般,满脸惊惶,“为什么给我?这是你的!”
刑怀栩轻声道:“我不会原谅你妈妈,所以这是我对你的歉意。嗣枚,从今往后,我再也不是你姐姐,我不会照顾你,体谅你,但我希望你平安。”
刑嗣枚傻睁着眼,半晌不知该说什么,表情渐渐难过起来。
刑怀栩看着她,“你和我本来就不亲,划不划清界限其实也没所谓。”
刑嗣枚捏揉着护身符的角,不知该说什么。
王尧在外敲门,不耐烦地打断她们,“你们聊完没有?聊完我进来了!”
刑嗣枚仓促握紧护身符,收进包里。王尧进来就见她在藏东西,也不点破,只问刑怀栩,“栩栩,你的伤,医生怎么说的?严重吗?要不今晚我留下来陪你吧,你这情况,没人不方便。”
一听王尧想留夜,刑嗣枚当即不高兴地翻脸,“你不许留!要留我留!”
王尧倍感荒唐,“你留下来只会给栩栩添堵!回家去!”
刑嗣枚跺脚,“反正你不许留!我出钱给她找护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像话!”
“我喜欢她!”王尧故意挑衅,“我留下来照顾她是天经地义!”
刑嗣枚发怒,尖酸道:“人家又不喜欢你!”
“管她喜不喜欢我,我喜欢她就行。”王尧抬起下巴,鼻孔比天高。
刑嗣枚还要争,刑怀栩已经闷头躲进被窝里,踹着脚骂,“都出去!吵死人!”
刑嗣枚抱住王尧胳膊把他往外拖,王尧拗不过她,终于离开病房。
刑怀栩在被窝里闷了许久,闷到差点睡着,迷迷糊糊扯翻被面,却被近在咫尺的人脸吓到骇然。
尤弼然俯低身,声音全从牙缝里挤出来,“活该!让你不听话!自作孽不可活!怎么不干脆打死你算了!再有下次,我才不打电话给康誓庭求助,让你在刑园里吃吃苦!”
她骂骂咧咧,手却撩起刑怀栩刘海,看她额头上的纱布,情不自禁放柔语调,“缝了六针,疼不疼?”
刑怀栩老实点头,“疼。”
尤弼然翻白眼,气得还要骂,刑怀栩却朝她伸出手,“东西呢?”
“你要这个干什么?”尤弼然从包里提出一个小塑料瓶,“辣椒水,照你要求的,浓度可高了。”她又从包里掏出一罐喷雾,“你要防狼吗?我觉得这个更好用……”